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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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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贯都是冷的。”他不在意,却见她蹙眉。 “我让人去拿火盆子?”她也轻声问。 古和齐笑了,心里暖洋洋,他自然知道自己畏寒,体温又低,但秋舞吟确是身体健康的,这时节就算是轻纱薄衣,也要让人生汗,秋舞吟不把他推开,就已经是极忍耐了,但她居然还担心他身体太冷,还要人烧火盆。 她不怕自己热坏,古和齐却不能让她热晕了。 何况,她这样心意已经够让他心情愉快万分。 他咬着她耳朵,“你要烧火盆子?那要不要我们把其他人赶出去了,就我们俩脱得光光的,在榻上歇了,我再给你掮扇子?” 这话确实说得教人害臊了。 秋舞吟愣愣的听了,又愣愣的望着她的二少爷呆了好半晌。她想,她那个连握个手都要脸红,至今也没有和她亲过嘴儿的二少爷,哪里去了? 眼前这说起话来脸也不红上一下的贵公子,又是哪里来的呀? 她一下子羞得恼了,几乎要扬手打人了,她的二少爷却兀自若无其事的一脸儒雅淡然,像是全然没说过刚才那番羞人的话。 “如何?小秋舞不想和我洗洗睡了吗?”他又低声问。 秋舞吟这下子真的是气急了,水光盈盈的眸子恨恨的瞪了过去,才要张口咬人,却忽然见到她的二少爷耳根红了,她怔了一下,看着他脸上面色不改,偏偏耳根子露出马脚,又悄悄去摸他的手,才知道原来她手心底已经有一层薄汗。 她知道这绝不是因为太热。 原来她的二少爷还是知道害臊的。 秋舞吟想着,忍不住偷偷笑了,她扬了扬小巧的鼻尖,哼了一声。 古和齐正努力让自己面上装出镇定的毫无表情,却被她这么一声又娇又媚的轻哼,给吓得变了色,他一下子恼了,又见她嘴边偷偷笑着呢,于是气得去咬她耳垂,又在她肩上乱啃一气,闹得她皮肉上又疼又痒,笑出声来。 小两口正甜蜜得紧,那边谈妥了生意,要顾家二少来定夺的三人却看得目瞪口呆;顾家大少自然是难得见到自家幼弟这么开心,不禁感动又欣慰,而另两位生意人确实敏锐的意识到,这三千阁里的小姑娘居然让一贯淡漠冷情地古家二少如此喜爱! 这两人日后自然是将秋舞吟的名字打听出来,又小心藏着,当成了讨古家二少欢心的法宝,时不时的邀他出府,来三千阁聚一聚。 这一来二往既为秋舞吟带来了客,又让一众生意人警觉着,知道这秋舞吟姑娘是碰不得的佳人,可以谈天,可以喝酒,却不能伸出手脚一亲芳泽,她的背后,是古家二少。 古和齐成了她的依靠。 秋舞吟更借着每月的书信往来,成了他在外的耳目唇舌。 她为他听取消息,又为他施放消息。 这青楼酒肆,自然是消息流通的地方。 又一年的生辰宴上,古和齐一样坐在老太爷右首下方的第一位,身后言今一样为他暖着一壶桂花酿,而古和齐脸上淡漠的,正与四方前来请安的族人点头说话。 他一手敛在袖里,正摩挲着一张细细的纸笺。 那是秋舞吟稍早之前发来的信条。就四个字而已—— 名列金钗 那一年,秋舞吟列入十二金钗。 再之后,冬末春初之际,古家大少秘密回到府内。 古和齐一肩上包着干净白布,一旁水盆里搁着换下的染血布巾,左手边上言今收拾着用完的药膏,又安静地侍立到古和齐身后。 几步距离外,披头散发,狼狈地站立着的,是柔夫人。 “你买通安夫人身边婢子,想要谋害的,是我呢?还是安夫人的公子?或者,是你自己的亲生女儿?”古家二少伸着一根指头点着膝,一边漫不经心似地问。 自从古和齐掌权之后,他把大哥的一子二女都带在身边,不分其生母是谁,也不分男女之别,他就让孩子们在他身边闹腾,然后给他们讲故事,教他们读书识字,更把一些不重要的账簿拿给他们看,指导着三个孩子如何看懂那一列一列的记录。 临到午睡时,忽然有侍婢来,将安夫人的那个女孩儿讨走了,说是安夫人想女儿,要给女儿试新衣。古和齐看了看那侍婢脸面,确定这婢子是安夫人身边的人,才让她把孩子抱走。 身边一左一右的,是安夫人所出的长子,以及柔夫人所出的女孩儿。两个娃娃都乖乖巧巧的地偎着他睡,大些的男孩正在长身子,比较瘦,最年幼的女娃娃却还是圆脸圆肚圆手脚的模样,非常可爱。 言今帮着一大二小的主子打扇子,没多久又让古和齐打发了去拿温过的桂花酿,言今见自家主子任性地闹着想喝,虽然头疼,但也顺从地下去了,于是屋子里就剩下三个睡着的人。 正睡得昏昏沉沉,古和齐却听见有细微的衣物窸窣声,他原以为是言今回来了,但半开了的房门却吹进一股风来,带出一阵女儿香气,古和齐略皱了一下眉,刚睁开眼,就见银光闪耀。 一柄短刀正往他心口扎来。 古和齐当下摸出睡前搁在手边的扇子,便往那刀刃撞去,那短刀也只是寻常物事,被这么猛力一撞,虽然将扇骨切了半截,却也同样失去准头,惊险地戳进了古和齐肩上。 刀刃入骨,古和齐痛极,背上起了汗。但他另一手却狠狠地擒住了行凶者的脖骨,那修长而单薄的手臂都浮出青筋了那样的用力。 几息时间而已,那行凶未成的人被掐昏过去,古和齐的手也因为施力太过而僵住了,甚至因为那行凶者惊惶反抗,而被抓得脸上胸前都有血痕。 被吓醒的两个娃娃当下哭闹起来。 言今匆匆奔回,见到这片混乱,简直腿都要软了。 他扑上前去,将那行凶者三两下拿绳子捆得扎扎实实,又想将两个孩子抱出房去,却见脸上痛得都煞白了的二少爷抬了手阻止。 “让他们留下。” “二少爷,可这样行刺的大事……” “不要声张。”古和齐说。 他态度坚定,言今虽然不情不愿,也不可能反对了。 两个娃娃虽然哭闹得可怜,但他们平日大多是古和齐在教导的,见这一贯淡漠镇定的小叔叔没什么大反应,他们也渐渐冷静下来,哭声小了些,最终闭嘴安静了。 古和齐很是赞赏地勾唇笑了笑。 那淡梅色的唇,这下子一点血色也没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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