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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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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快起来呀,我快没气了!"闷闷的喊叫声从被子下传来,不管她怎么推、怎么撑,上头的身躯就是不动分毫。"相公?相公--" 耍诡计?有人耍得过他"夜"吗?武承旸原本紧闭的眸子如今却盈满了灿然笑意。 以为搬走了他的帐簿,他就得乖乖地束手就擒吗?她这如意算盘打得未免也太响了。虽说茅厕到厢房这段距离远了点,运功让脸色发白这工夫费事了点儿,大半夜就浪费在这儿来来去去的,青春苦短,多蹉跎生命啊! 可,要想到了这么做可避得开她的禄山之爪,就全都值得了,就当是练功活络活络筋骨吧!武承旸挑眉笑笑,很好心地掀开棉被一角,给她留了个传声的缝隙,然后有施展"千斤坠"往下压去-- "快来人,快来救我啊,救命呀--" 只听得凄惨的叫声在主屋回荡,久久不绝于耳…… 第五章 一早,武承旸就和财伯来到囤放木料的木场前,脸上笑得可开心呢,丝毫看不出昨晚拉肚子拉到半夜请来大夫看诊的模样。 "大少爷,您还好吧?"忍不住心头的纳闷,财伯终于顿步问了,"如果您身子依然觉得不适,您还是回房休息好了。"可别因这连番的折腾,反倒让大少爷失忆的症状又出了什么岔子。 "我这样象是身体不适的样子吗?"武承旸双臂张开轻旋个身,作状端详自己,笑得飞扬俊逸,眼中的黠光更是让他的眸子在太阳下散发出慑人的明亮。 "是不象。"财伯低声咕哝。倒是昨晚衣衫不整地让人从被下救出的冒牌少夫人,那副模样比他还象是奄奄一息的病人。 "这不成了?"亲切地揽住财伯的肩,武承旸愉快地往木场入口走去。"来、来、来,财伯老丈,不是说要教我辨识木材的吗?别净站在这儿浪费时间了。" 财伯就财伯,干啥加上个老丈呢?财伯叹了口气,跟着他抬挪了脚步。 才一走进木场,武承旸不由得吹了声口哨。 太壮观了!虽已约略耳闻炽焰堡在木业的地位,可当如山的原木就堆在眼前,而且这原木山又呈无限量往旁延伸而去时,那状况可不是耳闻的盛名就能概述的。 "大少爷,我听到您的口哨声了。"财伯责难,然而语气中却带着难掩的得意。他老人家也颇以这木场自豪呢! 鼻端尽是原木清冽的气息,武承旸不着痕迹地微眯起双眼。这情景该是只要见过一次就毕生难忘的,可为何他的脑海中空荡一片,什么画面也没有?他到底忘了多少过往?除了梦中那抹模糊的身影外,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是他忘了的? 他到底遭遇了什么危难,才会让他把这一切忘得一干二净?五年来行走江湖,偏他选的又是一行堪称玩命的行业,只要有人出钱就得水里来火里去的,至今仍能安然地站在这儿看着成堆的木头咋舌,可也显示了他的机灵度是别人所望尘莫及的。这样的他会着了别人的道?武承旸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 "大少爷?大少爷!"见他怔立,财伯心急地迭声叫道。就说吧!哪有人病好得这么快的!"您是不是肚子又不舒服了?还是赶紧回去歇着吧!"他拉了武承旸的手臂,就要往主屋的方向走去。 "财伯老丈,别担心,我没事的。"武承旸低笑道,让财伯握住的手恍若未曾使力,却无形地化解了财伯力道,文风不动。"我可是有好些问题等着请教您呢!我知道现在的我是钝了点、苯了点,但即使如此,您也不能老是找理由来把我摆脱啊!"表面无限委屈,实则已忍笑忍得肚子疼了。他这坏心眼真是要不得啊,可爱的财伯这么关心他,他却还耍着人家,唉! "我是关心大少爷您才这么问的!"天地良心啊,他哪敢嫌弃大少爷!财伯连忙解释,"大少爷您会把事情忘了全是因为失忆的关系,我从来没怪过您的,您千万别这么想啊!更何况您再苯、再钝,就酸断了胳膊缺了腿,也还是比二少爷好上许多的!" "既然财伯老丈您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武承旸释怀地咧了个笑,心里却是哭笑不得。他晓得了,以后若是有什么安慰人的缺儿,他铁定会记得不派财伯去的,若不是明了他是真心关怀,那番话听在耳里倒还比较象诅咒呢! "那就好。"财伯开心一笑,带头先行,"来、来,我先来告诉少爷该怎么辨识……" "桃红,不是姨母爱说,你昨晚可连带把姨母的脸也给丢尽了!"王氏来到武承旸和徐桃红的厢房,不悦地说道。 "谁知道他那么禁不起补?"徐桃红没好气地回道,肩膀一动,昨晚被压的酸痛立刻让她龇牙咧嘴的。 "谁叫你这么猴急呀?昨儿个大夫不也说了,那些东西上火,不能一次全吃了的。"王氏皱眉,挥手不耐道。炽焰堡的少夫人让人从被褥下救出来也就算了,那一身媲美妓女的薄纱衫才是真教人当场摇头。尤其是当大夫诊断完昏迷不醒的少主说出病状是补精过盛时,那众人的暧昧神情,可是连她这一脚踏进棺材的妇人都羞得要当场挖地洞钻进去了。她娘家出的好外甥女!现在铁定堡里上下全知道他们有个如虎似狼的少夫人了! 可恶的老女人!徐桃红一怒,狠瞪了王氏一眼。提供了条蛇鞭要她早点有夫妻之实的人是她,如今骂人猴急的人也是她!要是那条蛇鞭也在昨晚出现,那才真叫做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现在她居然还有脸来指责她?呸! 没发现徐桃红的忿然,王氏依然絮絮念道:"要是你不懂得怎么样善用美色,姨母倒可以给点指教,下次别再做丢脸的事了,知道吗?" 那风干橘皮的丑样子居然还想教她善用美色?呸!不要脸的老女人!徐桃红脸色更难看了。 总算是注意到徐桃红的不对劲,王氏话锋一转,连忙笑道:"姨母的话是重了点,但都是为了咱们着想才会这么说的,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啊!多想想未来,只要操控了武承旸那小子,炽焰堡的大权落到咱们手上,这一切忍耐就都值得了。" "是,桃红知道。"徐桃红低头掩饰了眼中愤恨的光芒,低声应道。 "届时还得让你多看顾着晔儿呢,你也知道,姨母最喜欢你了,若是解决了武承旸,你又能嫁给晔儿,那自是再好也不过了……"王氏以为安抚拉她,又开心笑道,自顾自描绘着她素想象的远景,却没发现徐桃红的脸色转为阴郁,眼中所闪耀的算计已脱离了她的控制。 牺牲色相的是她,屈做他人妇的也是她,凭什么她委屈得来的大权要交到他们母子手上?而且这老女人打得是什么如意算盘?嫁给武承晔那猥琐的东西?同样是嫁,她倒不如嫁给武承旸那俊秀人品还来得好些,身为是少夫人,她又何必听他们失了权势的母子俩的话?心念一转,徐桃红两眼一亮,迸射出光芒。可不是?她怎么都没想到?她有绝对的筹码来控制整个局面的! 主屋里,两个女人相对而坐,转的却是各自诡诈的心思…… "这是什么?"日已西斜,木场里的某一角落发出平静的问句,若仔细听,可以听出其间的平静其实是建立在岌岌可危的压抑之上。 "恩……杉木?"斟酌过的回话带着怀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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