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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可是……他会不会误听了她的话啊?还是……生病了?否则怎么会两天都没消息?

  这种情形从来就不曾有过的。眼睛闭上不到两秒,立刻又焦虑地睁开。她到底该怎么办嘛!

  “啊——”她烦躁地尖叫。不管了!最后她终于扑向电话,一拿起话筒,才赫然发现自己竟没有他的号码。去!向来都是他打给她的,她怎么可能会去记他的电话号码嘛!老天爷在阻止她打电话给他啊!她的内心一直在发出警告。

  “喂?请问海潮的电话,对,海潮,在敦化南路。”可她的身体却违反内心地问起了查号台,还自动地连海潮的电话也拨了!

  “海潮您好,敝姓吴,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的地方?”亲切有礼的声音自话筒另一端传来。

  幸好有这一长串的词,否则突然因紧张哑口的夏很可能会当场把电话挂上。

  “呃……请帮我接……褚澄观小姐。”事到临头,她终于还是退缩了。她只是想打电话找澄观聊聊嘛,绝对不是为了他。夏拚命地替自己找借口。

  “您好,我是褚澄观。”

  “澄观,是我,我是夏。”听到澄观熟悉的声音,一直绷得紧紧的心弦好不容易松懈下来。

  “是你啊,我还以为你从此不会理海潮里的人了呢!”

  去!她几乎可以看到澄观脸上揶揄的笑。

  “惹我生气的人又不是你,迁怒这种没品的事我才不做呢!”夏咕哝著。都是他啦,害她的形象都破坏光了。

  “说得也是,惹你生气的那个人现在遭到报应了,算他活该吧,不值得同情他。”

  那厢褚澄观闲闲地道。报应?“你哥他怎么了?”夏急问,声音不自觉地提高。

  “前两天不知上哪淋雨去了,一回家就发高烧,偏偏还不知道休息,隔天竟拖著烧到三十九度的身体冲到海潮,紧急召集了设计师们开会,说是要检讨他们的态度,会一开完,人也倒了,其他人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他送回家的。结果一醒来,又嚷著要出门,若不是我栏著,怕不知道又要跑去哪儿了。算了,老天罚他,谁叫他要惹你生气。”那状似抱怨的语句里,其实已将柏宇彻的惨状和努力弥补的情景详尽地描述出来。

  “他现在在哪儿?”夏急问。

  “在家休养喽!”褚澄观念了串地址,怕她没记下,还细心地重复一遍。“别怪我不早把这情形告诉你,你若还没气消,我说了怕你还嫌我当说客呢!快去吧!”话筒那端传来开心的笑声,然后收了线。

  连澄观也看透了她!夏好笑地摇摇头,突然弹跳起身。去!她还待在这儿傻笑干啥?

  得赶紧去看看他的情况如何了!

  一下计程车,夏的凤眼不禁眨了眨。

  去!他真的很有钱耶,连在天母这种高级住宅区内,都拥有这种看来占地不下五、六十坪的平房建筑。真怪,一般有钱人家不是总爱把家建得像别墅一样漂亮的吗?怎么他却偏爱这种单层建筑?若要这种小空闲,倒不如买层大厦还好些,视野好,又有人管理,多好啊?有钱人的想法,真是参不透!

  她这么巴巴地赶来,还花了大笔的计程车钱,不是为了两天没见到他而心惶不安,不是为了怕他重病没人照顾,而是想来目睹他生病的惨况,来落井下石一番,好消消自己胸口的那股怨气的,对,没错,就是这样!夏按下门铃前,不住地为自己巩固心理建设。

  一按下门铃,夏立即退了一步,准备门一打开就好好地嗤笑他一番。然而,随著时间的流逝,她的心理建设也宣告失效。

  她低咒一声,继续不死心地按下门铃,这一按,手像是黏上了,不按到有人出现绝不罢休。

  像过了一世纪,她终于听到对讲机传来声音。“谁?”

  那虚软沙哑的声音是他?夏抿紧了唇,发觉自己竟有股想哭的冲动。“是我……”

  一出声,那暗哑的声音吓了自己一跳,她连忙清了清喉咙。“是我,夏。”

  铁门“哔”地一声开了,对讲机再没传出声音。

  什么待客之道嘛!心里虽抱怨著,夏还是乖乖地推门走进。

  一进屋内,夏立刻感到天差地远的分别。去!她那年代久远的烂日式木屋怎么跟人家比?这客厅的装横处处透著高雅的气质,地上还铺著手工织的波斯地毯,一眼就知道是经过名家设计的,亏他还能忍受每天都到她那破旧的家窝上一晚。

  “你来了……”暗哑的声音唤得她回头。

  若不是对他眼中那抹灼然的光芒太过熟悉,她会真以为自己走错了门户。

  天,这个一脸胡渣的落拓男子是他?这穿著一身绉巴巴睡衣的悲惨男人是他?他该是向来都从容自若、沉著温和的!夏惊讶地退了一步。

  “那天,我真的很抱歉。”那晚来不及说出口的歉词,如今终于得以说出。

  夏得费好大的劲才能控制自己不扑向他的怀抱。她来探病,不代表她原谅了他。

  “我只是来送些东西,澄观怕你饿死。”她板起脸冷硬道,将手上的东西递过去,把所有的关怀都推到澄观身上。

  “小……”他想伸手拉她,却被她闪身避开。

  她不能再待下去了。“东西放这儿,我要走了。”夏把东西全放到茶几上,转身就走。

  刚迈开的步子,顿时被一双长臂给拦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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