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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你怎么知道?”潘若瑀惊喊,那时他应该不在场才对……随即杏眸圆瞪,透出愤怒的目光。“你在暗处看了多久?”

  “可能从头到尾吧!”方擎无视她那凌厉的视线,依然轻松说道,对于此事他并不想隐瞒。

  “你从一开始就在场,居然到了最后关头才出手?”那双燃着怒火熊熊的眼眸微眯,潘若瑀首次感觉到杀人的欲望在体内澎湃着。

  “因为难得看到那种只顾钱不顾性命的傻瓜,难掩好奇,想多看一会儿。”即使射来的目光越渐冰寒,方擎还是一派地冷嘲道。“唉,匹夫之勇啊!”眸中精光一闪,最后这几个字是用国语说出的。

  “你……可恶!”潘若瑀再次被气得哑口无言,最后只能用那缺乏创意的字汇来发泄情绪。“昆恩,他这样你还放心让他当我的向导吗?”假如真与他同行,要是她遇到了危险,她真的完全不敢奢望他会出手救她。

  “女孩,你的发言权在刚刚就已经结束了哦!”昆恩对她摇摇手指头。“不过我还是回答你,免得造成你的不安。方擎一定衡量过整个状况,否则不会这么做的。你现在还能毫发无伤地站在这里,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了吗?”

  “是啊,是啊!”老布忙不迭地点头附和,此时望向潘若瑀的眼神带着敬畏。

  看来,这个台湾女孩并不像外表那么柔弱嘛!

  “方擎,还没告诉我你的决定呢!”昆恩笑着问道。

  方擎沉凝不语,仰首将他的“黑色俄罗斯”一饮而尽,将酒杯放在吧台上。

  “我很累了,行程细节明天再说。”转身丢下平板的话语后,头也不回地推开后门离去。

  潘若瑀呆愣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不懂这样的结束代表什么。

  “女孩,把你的饮料喝完,我叫老布送你回饭店去。”昆恩拿起她面前的杯子晃了晃,再放到她触手可及的地方。

  “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潘若瑀问道,狂跳的心悬在半空中,紧张地期待着昆恩的答案。

  “恭喜你了,你有个一等一的向导。”昆恩拍拍她的肩,愉快地笑道。“明天方擎会去饭店找你,到时你们再好好地讨论行程吧!”

  盯着眼前那杯冰块都已融化、杯外沁着水珠的饮料,潘若瑀只觉脑中一片空白,良久,才把这个讯息读进思维之中。那个留长发的可恶家伙会到饭店找她讨论行程,这是表示——她的向导该死的、极悲惨的已确定是他了?

  “呀——”

  然后,在寂静的巴格达小巷里,可以听到一声愤怒的悲鸣用力地穿透木门,划破黑暗,直射向天际……早晨,巴格达城内某家五星级饭店的套房里,落地窗前的窗幔被整个拉上,形成房里的昏暗,微弱的呼吸声正规律地轻响着,此时,床头电子钟上橘红的数字显示着六点四十五分。

  突然,“砰砰”的敲门声惊动了床上的人,潘若瑀几乎是反射性地猛然弹跳起身,微睁的眸子因睡意而朦胧,反而透着迷人的慵懒娇憨,一时之间,神智尚未完全清醒的她,还无法反应发生了什么事。

  “砰砰”,再一次,传来比方才更为猛烈的敲门声,称之为巨响也不为过。毫无预警的她吓了一跳,胸膛因惊魂未定而急速起伏着,经此,她已完全清醒。

  她呻吟一声,抚着额角,开始感到阵阵的疼痛从太阳穴袭来。

  昨夜她是什么时候入睡的?光是想到要和那长发的恶质男子同行,就让她情绪激动得无法成眠,她还记得最后一次看钟是在凌晨四点多的时候。昨天的经过已让她够心烦的了,再加上睡眠不足,现在的她要不染上起床气也难。

  此时,门外的人又开始敲门,那一声声又重又沈的噪音仿佛一把锤子,毫不留情地敲在她已无法负荷的神经上。

  “别敲了!”潘若瑀大吼,一把掀开棉被,下床赤足往房门走去。

  刚刚睡醒的她模样当然好不到哪里去,如果是平常,她是不可能会以此面貌见人,但经过一夜折腾,加上头痛欲裂,兼之来人几近无礼的敲门声,她已经被逼至临界点,没有耐性、也没有力气再去顾虑那么多。

  气冲冲的她一拉开房门就要破口大骂,但一看清来人,已到了喉头的咒骂又吞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更深沉的怒意,她必须费尽所有的自制力,才能抑下想朝着那张脸狠甩上门的冲动——他,就是方擎。

  方擎用轻佻的视线在她身上游走,一件粉色的短小背心配上一条。裤,一双修长的腿引人注目,那腰间的细皮嫩肉也若隐若现。他轻哼了声,摇摇头。这个没脑袋的白痴女人居然敢穿着这样来开门?甚至连问来人的身分也没问就刷地把门拉开,难道昨天戴门的事还无法给她教训吗?

  “昨天说要越快出发越好的人不知道是谁啊?”对她的怒目以对视若无睹,方擎挑眉道。经过一夜的休息,昨晚失控的情绪已不复见,此时的他,又是平素那个自若从容的方擎。

  潘若瑀双手插腰,沈怒不语。她实在很想当着他的而大吼,说她不要他这个向导,但是理智战胜情绪,她还是忍了下来。她不得不,他是昆恩唯一肯推荐的向导,不管她再怎么讨厌他,还是得接受,不然她的考古之旅还没开始,就得在巴格达这个城市结束。

  这就是做人的无奈啊,无法事事尽如人意的,她只能这样安慰着自己。侧身示意他进房,然后愤怒地把房门甩上,发出的声响比起方擎的敲门声有过之而无不及。

  房内的昏暗让乍入的方擎皱起了眉头,他走到窗前,“刷”地一声拉开窗帘,晶亮光明的日光立刻撒入室内每一个角落。

  才刚在床沿坐下的潘若瑀只感到双眸一阵酸涩,立刻举臂遮挡这刺眼的日光,一边低声喃喃咒骂。隐约中她看到他走到窗前沙发坐下,那背光的位置让她无法看清他的表情,潘若瑀眯着眼想要看个仔细,手臂才挪下一点点,立刻因为受不了强光而又抬高。

  眼前这名叫做方擎的男子到底长什么样子?潘若瑀突然动作一顿,看着背光的他,她才猛然惊觉,她甚至还没有看清过他的长相。

  在暗巷里承他搭救时,因为四周一片黑暗,就算她有心要看也看不清楚。而进了“暗夜”后,又因一连串的言语冲突,让她过于气愤而不屑看他,视线除非必要绝不与他接触,觉得在他脸上多停一会儿,对她的眼部是一种玷辱。

  印象中只除了长得修长高瘦、留着一头长发外,现在即使人就在眼前,但看不清面貌,她依然忆不起他的模样。

  方擎不顾她的呆怔,迳自走到窗前的沙发落坐,拿起地图在茶几上摊开研究,看似专心的他冷不防冒出一句:“非常赶着出发嘛,嗯?”

  对于他的嘲讽,潘若瑀只翻了翻白眼,并没有搭理,经过一夜难眠的煎熬后,她可没那种精神与他针锋相对,而且昨夜屡次尝到败战的滋味后,她可得到教训了。直视着他的脸,一直到此时,她才算是看清他的长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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