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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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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让小舞选的话,她宁愿要这些折磨,也不要你远离她的身边。”唐临援哽咽道。他应该对他厉声斥责的,可话一出口,却是柔声的安慰。 “是吗?”司敬之苦笑,再无法抑制心中的悲愁,双掌抵在额际,低下了头。 他看不到他的表情,可他的双肩在微微抽动。他在哭吗?唐临援怔怔地看着他,脚像被钉住了般,动不了。他无法想像,向来优雅自若、像是什么事也难不倒的司敬之,会有怎样哭泣的表情。 要是小舞见到他这副模样,大概会高兴得喜极而泣吧!性情开朗直爽的她,定会如此的……唐临援回头看着那扇依然紧闭的房门,忍不住难过地掉下眼泪。 从晌午直至黑夜,除了仆佣递送水及药材外,那扇门不曾有其他人出入。 “吃点东西吧!”唐临援端着一盘点心和茶递到司敬之面前。 司敬之神色木然地接过,把东西一口口地往嘴里送,一副味同嚼蜡的模样。唐临援看了叹口气,也拿起盘中的糕点缓缓吃了起来,心头的担虑让那些精致的点心全都索然无味。 “司大人、唐小王爷。”过了一会儿,房门开了,长驻静庄的大夫走了出来,对他俩躬身一揖。 “她情况如何?”司敬之走近大夫身旁,低声问道。唐临援放下手中托盘,也靠了过来。 “秦姑娘她身上有多处擦伤,伤势有点严重,可能会留下一些疤痕。至于筋骨方面,除了右手骨折外,其余并无大碍。而且值得庆幸的一点是,她的内脏并没有受伤。秦姑娘刚刚醒来过一会儿,又昏了过去,不过别担心,那是因为她失血过多,让她好好休息,再搭配我开的药方,很快就会好了。”大夫详细地报告病情,为了处理那些沙石擦伤的伤口,费了他大半天的时间。 司敬之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打起精神,扬扬嘴角,一直面无表情的脸庞总算是有了笑容。“真是谢谢你了!” “有件事,我觉得应该告诉你们……”大夫拧着眉头,嗫嚅了一会儿,而后开口说道:“秦姑娘可能是被人害的。她的右手掌被利物刺穿,若是掉下悬崖的话,不可能会有那样的刀剑伤……” “一定是她们!”唐临援立刻愤怒喊道。 “冷静。”司敬之不动声色地伸手阻下他,然后对大夫说道:“这件事我们知道了,请您别宣扬出去。” “好,既然司大人这么说的话。我先告退了。”大夫躬身告辞,转身离开。 “害小舞的人就在静庄里啊!我们去抓她呀!这个仇你忍得下?”唐临接气急败坏地瞪着他。 “激动是没有用的。”司敬之无动于衷地回视他,神色淡然地说道。“你只看到她们曾在那里出现,并不能证明什么。” 唐临援顿时无语,愤慨的情绪颓丧下来,感到懊恼不已。眼角突然瞥见司敬之迈步离去,连忙惊道:“你要去哪儿?不进去看看小舞?” “不了,大夫说她没事了。”背对着他的司敬之摇摇手,并没有回头,缓步消失在幽暗的长廊。 唐临援望着他离去的方向,一脸错愕,呆愣地站在原地。 白天的他,是那么牵挂小舞,可现在他却连进去探望她也不肯。小舞对他而言,到底是重要、还是无足轻重?他真的搞不懂…… 子时的天幕转为更深沉的黑邃,衬托得点点星子更显明亮,整座静庄沉浸在柔和的月光里,万籁俱寂,各事各物仿佛都沉睡了般。 两抹鬼鬼祟祟的身影悄悄溜到了秦舞房前,其中一人探头由窗棂的缝隙往里看去,脸色一变。 “小姐,不成啊,里头有人。”刻意压低的声音里充满惊惶,她正是吴雪莲的婢女迎春,刚刚那一探头,她看到了趴伏桌案休息的唐临援。 另一个人,正是吴雪莲。下午得知秦舞获救的地差点气炸了肺,她万万想不到秦舞竟活了下来!深怕事迹败露,她忍着愤恨不安的情绪好不容易捱到晚上,准备再次杀人灭口。 “管他是谁,都一并杀了!”已被杀意蒙蔽心智的吴雪莲,仁慈早就荡然无存。她低眸一声,就要推门而入。 “不成啊!那是唐小王爷,会意上麻烦的!”迎春急忙将她拉退,怕她真冲进去。“小姐,咱们回去吧,再想想其他的办法。” “这可恶的贱女人!又要被她逃过一劫?”吴雪莲握紧用来加害的匕首,不甘地跺脚,这连番的不顺教她气得脸都扭曲了。 “小姐,先回去吧!”怕激动的她会吵醒里头的唐临援,迎春急忙拉着她,又劝又哄地离开。 她们走后,一抹月牙色身影从廊檐跃下,司敬之望着她们离去的方向,那双深这湛墨的眼瞳变为冷冽。须臾,他挪动悄然的步子推门进入房里,颀长的身影来到了榻前,原本冰寒的眸子此时化为似水柔情,深挚地凝视躺在锅上的人儿。 趴伏案上正睡得沉熟的唐临援完全没意识到有人进入,依然好梦正酣。 司敬之在榻沿坐下,柔级地掬起她缠裹着白布的右手,温柔地包覆掌中,举至唇畔轻吻。 在得知她性命无虞后,他依然害怕。那时看到她躺在崖下、生死不明的恐惧,还紧紧攫住他所有的感觉。他对老人允下照顾她的承诺,可他从来没让她过过心安无虑的日子。为何她总是不放弃地执意要他?他对她几乎可说是残忍的,可她除了抱怨、指责,她依然无悔,为什么?他根本不值得她如此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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