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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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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消息要是传了出去,唯你是问。”黑曜淡道,将摺扇插入腰际,将自身的慑人霸气敛压,如今的他,只是一个面目俊朗、器宇非凡的富家公子。 “皇上,您不带小福子去?”小福子可怜兮兮地望著他,企望皇上能改变主意,尽管这个希望微渺得可怜。 “除非你想让水浣留守。”他很清楚小福子对水浣的维护,黑曜不置可否,只丢了个难题给他。 对安排完全没有意见的只有殷水浣一人,静静地站在一旁。跟著出宫,对她并无紧要,在众目睽睽的宫外,总不成教她当街下手吧,就算侥幸得逞,怕不马上被往来的路人扭送官府? “嗄?”小福子睁大了眼,皇上这分明是在为难他嘛!浣姑娘难得出宫一趟,如果能跟著皇上出去走走,脸上的淡愁一定会化去的……小福子不断地说服自己,最后终於在含著委曲求全的泪水中,成全了水浣。“皇上您慢走,小福子一定会好好守住这个秘密的。” 他干么这么好心啊?打小入宫至今,他也没出宫过多少次啊!望著空无一人的寝宫,小福子懊恼地捶胸顿足。怕被人揭破秘密的他,连宫仆送来给皇上的膳食都不敢动,又不敢随意离去,害他饿得咕噜噜叫,不由得更加后悔自己的大方。 “可恶,可恶,气死我了啦!”再次,清昊宫又传出了屈愤的鸡猫子喊叫声。 第六章 商机鼎盛的街市中,人群熙熙攘攘,形成了热闹无比的画面。小贩的吆喝声带著旺盛的活力,顾客的挑拣喊价,鲜活了整条市街。 站在盐行前的殷水浣微微眯起了眼,这样的热闹,炫痛了她。她离这种生活太远太远,如此真实的世界,看在她的眼里,反而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从密道出了夌岚宫后,就来到盐业总行,黑曜拿出令牌,以皇上私授巡抚身分察看帐簿。事属官方机密,身分低微的她只能避开。无事可做,她踱到了门外,看著街上情境。 黑曜这次出宫,主要是为了巡视国属的三大行业是否营运正常。朝臣所禀启的奏章虽然天衣无缝,却还是让他瞧出了端倪。贪污事小,造成百姓生活影响事大,私自哄抬的盐价将会让百姓陷入恐慌之中。 然而轻易派人调查只会造成官官相护的恶性循环,反而更增加弊臣的掩饰,因此他决定亲自到盐行总库视察。 其实独自行动会方便许多,为何带了水浣出来,连他自己也说不出来。直至眼看著手上帐簿,黑曜依然思索著这个问题。 只是想看看出了宫后,或许能套出她行刺的动机吧!这个念头闪过脑中,让他替自己找到合理的解释。 在他精锐的审视下,不多时,已将涉嫌其中的一干人等完全掌握,就连罪证也一并搜出,想必明日早朝,又是一片措手不及的局面了吧!黑曜低笑,走出盐行,搜寻著水浣的身影。 殷水浣百无聊赖地倚靠著墙,看著对街的一对母女。女孩约莫七、八岁的模样,扎著一双麻花辫,看起来伶伶俐俐的,乖巧地站在一旁,看著母亲与布贩研究著布料与价钱。 这么平常的画面,却让她看得呆怔。 那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她和娘,还来不及下山过过这种生活,就天人永隔。殷水浣轻含著下唇,不让湿润的泪盈眶。 以前一心只想复仇的她,进了宫才知道,下达皇旨的人,是皇太后的父亲,一切与她刻在心头那三名仇人完全无关。 理智与恨意在心头挣扎,她知道他们无辜,个性里的心慈手软,更是让她经常扪心自问。当理智教她就此放手时,一想起爹娘亦同等无辜的面容,恨意又凌驾一切,唤她把所有过错往黑曜他们身上推。 跟在黑曜身旁,是幸或不幸,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在他深沈的眸中,她沈沦了,理智证明他的无辜,而恨意被爱恋削减,取而代之的日渐增强的情感,她发觉,她随身的匕首,越来越难以出鞘。 尽管她背弃传统,一心只想复仇,但或许,她依然是个跳脱不开传统的女子。她不由自主地交出自己的心,交给占有她身子的人。她怕这样的自己,遗忘了弑亲之仇,沈迷於男女欢爱中……殷水浣将下唇咬得泛白,内心的天人交战,将她折磨得疲惫不已。 突然,一阵慌乱从街角传来,像潮水似地,人群与声浪迅速向外扩散。吵杂声勾起了殷水浣沈离的心,她拧眉望去,看到一匹发了狂的马儿正失控地朝这里奔来。原本挤得水泄不通的街道,霎时让出了一条道路。 小贩们为了守护商品将摊子一收立刻四窜,怕被马踢毁了卖下了多少银两,那名买布的妇人见状亦拉著女儿躲避,却被争相走避的人冲离,女孩被撞倒路中扭了足踝,站不起来,众人急著往街边躲,没有人愿意伸出援手,而被挡在人群之中的母亲只能焦急大喊,束手无策。 那匹马正往著那个女孩直直奔去?殷水浣一惊,无暇多想,即刻朝那名女孩的方向疾掠,企图以那粗浅的轻功底子抢救。然而狂窜的人群无眼,她的轻功完全施展不开,眼见马与女孩的距离越来越近,焦急的她被人一撞,反而跌跪在地。 “你该死的在做什么?想去送死吗?!” 她的手被人一托,扑倒的势子化解。黑曜暴怒的低沈嗓音在耳畔响起,话里怒焰高张,但在这片嘈杂声中听在耳里却宛如天籁。 “别管我,快去救那个女孩啊……”她顾不得他语里的愤怒,甚至来不及起身,急忙捉紧了黑曜的双臂促道,然而语音未歇,他怀中那对惊惧交加的眼,让她蓦地一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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