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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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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出她的疑虑,谷允臣不语,只是从路旁拾起树枝,在地上画了三个点,又在两个点上分别写下祁、歧二字。 “中间这点是京城,禹逍位于北方的祁山,你一路接近的,却是南方的歧山。”他指着地上的点缓缓说道。“祁山,不是歧山。” 那她岂不是愈走愈远?朝雾愣住,表情变得僵硬。天!她浪费了多少时间?! “幸好你之前脚程较慢,并没有走太远,接下来以马代步,赶着点——”考虑到她的体力,谷允臣估算着时间。“如果没有意外,大概四、五天就可以到了。” “还要四、五天?”朝雾失声惊喊,着急不已。“要是那个禹逍等不了这么久,直接对夕颜不利怎么办?” “据我对他的了解,不会的。”谷允臣用脚抹去地上的字迹,轻托了下她的手肘,带她往回头路走去。 心里盈满了慌乱,朝雾没发觉他已破坏了第一项约定,只是紧跟着他的脚步,急急问出一连串的问题。“你认识禹逍?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又怎能这么肯定?” “有过几面之缘。”察觉到她追得辛苦,谷允臣不着痕迹地放慢了脚步。“他的个性嫉恶如仇,有所为有所不为。” “为什么嫉恶如仇还会掳走夕颜?你对他根本认识不深!”禁不住内心的焦急,朝雾有些迁怒,不料,他却倏地停下脚步,她连忙顿住疾走的势子,才没整个人撞了上去。“你做什么?!”这突来的动作,让她更生气了。 谷允臣回头,对她的恼怒不以为许,淡淡地望进她的眸子。“当亲近的人受到了伤害,人总是容易失去理智。就像你,即使明知路程陌生危险,为了救你妹妹,还是选择只身前往。” 那低沉的语调,透着一股安抚人心的沉稳。朝雾一怔,在他的注视下,奇异地,胸口那把灼热的怒火,刹那间降了温度。 他听起来不像在责怪她的擅自行动……偷偷觑了他一眼,她突然发觉,他好像并没有那么地讨人厌。 谷允臣微微一笑,回头继续往前走。“我相信禹逍会有分寸的。” “希望如此。”朝雾不以为然地努了努唇,加快脚步跟在他身后。 “为什么不等谷允臣回府,把这件事交给他处理?”谷允臣又问,听她脚步走得紊乱,朝她伸出手。“把包袱给我。” 看着他修长的指掌,朝雾微微一怔,随即摇了摇头。“我自己拿就好。”即使两人已达成协议,她还是不大能够信任他,尤其是方才在镇上被他用那种暧昧的方法“逼问”过之后。 对她的防备,谷允臣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挑动了眉梢,继续往前走。 “时间紧迫,我没时间等。”朝雾把微微滑下肩头的包袱重又甩回肩上,想到自己走错方向所浪费的时间,强烈的自责就啃噬着心扉。 “这不是个好理由。”谷允臣淡淡一笑。“再怎么紧迫,应该不差一个晚上的时间。更何况,直接由谷允臣带人前往,再怎么说都会比你的速度快上数倍,这你应该知道才是。” 他的话,让朝雾抿紧了唇。这道理,她何尝不知?但,她若费了时间等着,却得到一个让她失望的答案,那她多等一晚的时间又有何意义? 迟迟没听到回应,谷允臣稍微放慢脚步,正想回头时,她的声音自后传来。“谷允臣亲自上祁山的可能性会有多高?他若不肯,反而限制不让我离开,那夕颜又该怎么办?要她等死吗?有人做得到,我可没法子如此狠心。” 那故作平静的语音,却透着一股难掩的伤痛。谷允臣察觉有异,微侧着头不着痕迹地睨了她一眼,却见到她眼眶泛红,他不禁微微一怔。 “为什么你认定谷允臣不会答应?”到底是谁灌输她这些恶劣印象的?“你从不曾见过他,不是吗?” “连我爹都想若无其事地不了了之,更何况是和夕颜连面也没有见过的谷允臣?”朝雾嘲讽一笑,气愤的泪,忍不住滑落脸庞。 若要说,这世上有什么事曾让她感到寒心,应该就是那个时候了—— 在夕颜被掳走后,她急忙冲到大厅,把这件事告诉了司徒诚。 “怎么办……怎么办……”闻言司徒诚瞠大了眼,口中喃喃自语,不住在厅上来回踱步,却突然脚步一顿,欣喜地用力一拍掌。“有了!周婶!”他朝厅外大喊。 原本惊慌得白了脸的朝雾见状一喜,以为司徒诚已有救出夕颜的法子。 “周婶!”见周婶进到大厅,司徒诚急问。“我和夫人以前成亲的东西收在哪儿!” “和夫人的遗物一起收在仓库里。”周婶回答。 爹问这个做什么?朝雾惊讶地看着司徒诚。 “快去把凤冠霞帔找出来,整理一下,让大小姐明日成亲用,快呀!”司徒诚挥手催促,周婶立刻奔出厅外。“太好了,这样就好办了!”他开心拊掌。 朝雾愣在原地,看着笑容重现的司徒诚,强烈的震惊让地说不出话来。爹的着急,只是怕没有嫁衣让她成亲?谁来告诉她,只是她误会了,爹并没有弃夕颜于不顾的意思…… “爹……”朝雾颤抖着手,拉住司徒诚的手臂。“夕颜被掳走了!”她用力强调,怕爹没听清楚。 司徒诚拍了拍她的手。“幸好歹徒掳错人,要是你被掳的话,明天的婚礼可就糟了。” 幸好?朝雾浑身一震。难道,爹觉得夕颜被掳是件幸好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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