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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任楚徇拉开贴在胸腹上的手,当何昱玫看清那俊脸上的冷漠,犹如当头一记棒喝,来不及感到羞辱,她已经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

  “昨晚的事我很抱歉……”最惨的是她还是完璧之身,他不想这么残忍对她,但他一直知道自己爱的只有宋祖沂,这是谁也没法改变的事实。

  “抱歉?”何昱玫茫然地望着他,而后者低下头,似乎在考虑着如何措词才能减低伤害,突然间她的骄傲帮助了她,一串轻松笑语从口中流畅地泄出。“你担心什么?我喜欢你所以只想把第一次给你,像我这种女生,还需要男人对我负责任吗?你放心,我不用你负责,也不会去跟别人说,我们的秘密会一直秘密下去。”

  她以为任楚徇会松了一口气,但他没有,或许这就是她迷恋他的原因之一吧!他的歉疚和……后悔是真心的,然而这并不会让她好过些。

  “昨晚是意外,而意外绝不会发生两次。”

  这话说得已经够保守,但明显已极的涵义却让她脸上变色,就算她愿意偷偷摸摸当他地下女友,他也不愿意。见他站起身拿起最后一件衣服——西装外套,何昱玫再也忍不住一把扯过,尖声叫道:“你真的那么爱她吗?难道你跟她在一起之后就没跟别的女生做过?”

  任楚徇脸色苍白态度却十分平静。“我爱她,在昨晚以前,我的心和我的身体对她都一样忠诚。”谁说男人偷腥之后会食髓知味、欢天喜地?他只感到无限的沉重、无边的痛苦,多希望昨晚的一切根本就没发生。

  他走了,当门关上,何昱玫泪水立刻决堤,所有的坚强都是假的,就算任楚徇这样对她,她还是爱他。手中抓着他遗落的外套,紧紧地搂在胸前痛哭失声。

  第五章

  被断续的哗啦水声吵醒,宋祖沂揉了揉眼睛,看看时间已经早上六点多了,她等门等得睡着了,伸了个懒腰,才发现睡落在手边的书已经好好地摆在桌上。

  才坐起身打算下床,浴室的门咿呀一声开了,任楚徇身上只有两条浴巾,一条围在腰际,另一条则擦拭着湿淋淋的卷发,宋祖沂触到他火热专注的视线以及完美艺术品般的身材肌肉,脸还是会红。“怎么现在才回来?我还以为下次见到你要等下礼拜了呢!”她轻笑着抱怨,接过他的浴巾帮他擦头。

  本来他只是默默地专注凝视,蓦地抱着她热吻,下一秒已经投身床铺,不知为何宋祖沂心底突然钻进一股酸醋刺痛,但那是没道理的,随即他比平常更为热情的攻势彻底淹没了她所有感官知觉,脑袋被晕眩掌控。任楚徇迅速地扯掉两人间的阻隔,脸深深地贴埋进她染着嫣红的细嫩颈窝,狂热的气息似要融化她,将她融成一体,宋祖沂忍不住娇吟,手指伸进他湿热的发间。

  “祖儿,我爱你。”他低醇的呢喃带着深刻和一丝难以察觉的痛楚。“我不懂莫内、不懂雷诺瓦,不懂印象派也不懂抽象画,可是我爱你,我保证天底下没有人像我这么爱你。”

  一股感动随着血液冲刷全身,她拥紧了他,吻上他的脸颊、耳际。“我知道。”“你爱我吗?祖儿,告诉我。”他的唇抵着她的,毫不掩藏的深情含着痛楚凝在眼中,渴求她的回应。

  “当然。”“说出来!”他吻向她尖细的下巴,带着燃烧的温度。

  “我爱你……”她低吟地回应。他的爱狂野却又无比温柔,宋祖沂毫无保留地攀附着他,再也不隐藏内心深刻真挚的爱恋。

  楚徇变得怪怪的。那只是种感觉,这转变似乎是从他参加何民英的生日party之后,宋祖沂常觉得他不太对劲,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从几点观察出来,第一,他对她特别好,其实本来就已经够好了,但现在似乎好到有点刻意讨好她的地步;第二,他常常心不在焉地发呆,愁容满面不知在想些什么;第三,他求欢的方式变得更突然而狂烈;最后,他常盯着她看,眼中除了怜惜和深情之外,还有……恐惧。

  这是吵架的后遗症吗?宋祖沂只能这样猜测,但也因为他这个样子,使她一直无法提出搬家的要求,已经找好的房子也开始迟疑是否要下订金。外表虽然柔弱,但行事风格一向果断的她,碰上了感情还是会犹疑不定、优柔寡断。

  “我送你去打工。”任楚徇拿起车钥匙,却被宋祖沂推回椅子上。“不行。”她微笑却坚持地摇头。“明天你就要考第一间研究所了,今天你要把握最后时间好好专心念书。”

  “可是……”俏目微嗔,任楚徇下面的抗议登时吞回肚子里。

  宋祖沂满意地笑了。“要用功喔。”说罢在他颊上一吻,背起包包挥手道别,倩影便消失在门外。他脸上的笑容在她出门后慢慢地收敛了,看似平静无波的生活却是暗潮汹涌,他可以感觉得出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何昱玫到目前应该还遵守着承诺,没向任何人提起,因为连何民英似乎也不知情,但他知道事情并非就此落幕了,最近他常常在不应该碰到她的地方遇见她,言谈之中似乎打算将他当作普通朋友,脸上的寒冰全消,频频笑意迎人,不,只迎“他”。然而最让他头痛的是何昱玫不知何时认识了他母亲褚嘉锦,据小弟任孜律的说法,这个常常到家里拜访“任妈妈”的女同学,十分得褚嘉锦的欢心,经证实正是何昱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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