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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贝微微一笑,输与赢他根本不甚关心。如果说易沅棠喜欢戚昀是公开的秘密,阿贝喜欢她则是众所皆知的事,甚至蹈魂武术社里常在私底下戏称阿贝叫“小林子”,正是比拟他是笑傲江湖中将大师兄最爱的小师妹横刀夺爱的小白脸;然而阿贝对此总是笑笑,不以为意。

  “阿贝的名言是,输钱乃牌桌常事。”小陈哈哈大笑。

  “小易,你要帮阿贝赢昀哥的钱啊?”戚昀笑着轻弹易沅棠的白净脸颊。世界上唯一敌对她做这种举动而不会遭到挥拳厄运的人,就是他了。

  “当然。”她淡淡道。受人之托就必定忠人之事,这是她的原则。

  戚昀扮了个鬼脸,爽朗地笑了,将手中的牌一丢,笑道:“那不赌了,我有预感我会输到当裤子。”

  小陈和阿军一阵哗然,居然就这样剥夺了他们上诉的机会!他们的钱啊——

  “今天赢钱,我请客,小陈、阿军、阿贝,走吧!”戚昀一把拉起易沅棠,哥儿们地揽过她的肩:“今天我回来居然没来接机!罚你喝三大杯。”

  说到底,他还是会介意的,是不?

  “我去参加恩妲订婚了啊。”她申辩。然而芳心却已泛起了一丝甜意,真是无可救药!她对自己轻叹。

  “不是理由啦!”他在她头顶敲了一记。“害我自己叫计程车回来耶!”

  他的归程她总是记在心里,不用特地相约她也一定会去机场接他,这是默契。

  易沅棠应该反驳,她又没说要去接。然而酷酷的俏脸上,唇畔悄悄上扬的笑意,默然地接受了他不合理的抱怨。

  后面的三个人蹦蹦跳跳地跟上。一行人,走在最前面的是揽着肩边定边说笑的“哥儿们”,垫后的是安静带着些许落寞的阿贝,蹈魂武术社的喘息与汗水、欢笑与哀叫,交杂着热情的招呼,恭送他们敬爱的师兄、师姐快乐地去享用大餐。

  闪烁的霓虹不停地掠过易沅棠醺红的俏脸,桌上堆满杯盘狼藉的酒菜,一首接一首的流行歌在包厢内轮流吟唱着,她脚踩着节拍、拍着手跟随歌曲的节奏。

  易沅棠看着拿着麦克风忘情唱着的戚昀,动听的歌声带动着现场的气氛。与戚昀一起玩的人总能尽兴而归,这就是他的魅力。KTV的包厢内从原本的五个人,现在早已增加超过了十人,一旦点到节奏轻快的歌曲,玩疯了的一群人便起身又唱又跳,现场气氛更是high到最高点。知道他回台湾的朋友一听说他在KTV唱歌,全都迫不及待地跑来了;而她,喝得微醺,眼里只看到戚昀。

  他一向是个不能忍受寂寞的人,聪明、好动,没有朋友会发疯。毕业之后当完了兵,无法忍受朝九晚五坐在办公室的工作,经由戚父朋友的介绍进了武术指导这行,倒也做得有声有色,也演变成一年中她难得见到他几回的现状。

  戚昀一曲唱毕,大伙儿热烈鼓掌,哨声、安可声四起,她淡笑了笑,拿起桌上的瓶装啤酒,就口便饮,却被旁边伸来的一只手给阻止,将她的酒瓶给夺了过去。

  “女孩子别喝那么多酒。”尹贝林低缓的声音道。瞧她喝得脸都红了,再喝下去恐怕连路都不会走。

  “男孩子可以喝,女孩子就不能喝吗?”易沅棠偏着头瞪视他。小陈、阿军他们喝得比她更醉,他干嘛不去阻止他们?

  “就是说,现在是男女平等嘛。”刚唱完歌挤回易沅棠另一边坐下的戚昀笑道。一手搭上她的肩,说:“更何况我们小易是女中豪杰、巾帼须眉,喝个酒算什么?有昀哥在,你喝到吐都没关系!”

  他眨眨眼笑着,她听了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唉,这男人到底有没有把她当女人看待过?

  “对呀,有昀哥在,怕什么?”她挑起眉道。

  二比一,尹贝林票数落败,只好任由易沅棠将酒瓶拿回,一口口往肚子里灌。戚昀久出方归,她当然是高兴的,但另一方面却又有些难过,周遭愈是热闹欢乐,反而让人愈觉得孤单。尹贝林看着她笑着喝酒却孤单的眼神,心中更添惆怅,或许她复杂的心情只有他能体会与了解。

  “最近功课忙吗?”戚昀在她耳边笑问。音响的声音太大,他不想扯着嗓子讲话,因此唇几乎贴上了她的耳朵。

  热气轻呼在她敏感的耳上,她的耳朵红了,脸也红了。“还好,快期末考了。”尽管酒精阻碍着她的感觉,但怦乱的心跳依旧清晰得令她慌乱。

  戚昀默算着时间,微微一笑。“对耶,还真快,一学期又要结束了,我回来得还真不巧,碰上你要期末考。”考完试就是寒假了,不过他早已没寒暑假可放了。

  她的心微微一沉,对一个学生来说当然是考试最重要了,他这么说显然是不想“打扰”她用功读书的时问,但她又怎可能介意他的打扰?是她太敏感吧,但感觉上却是顺理成章摆脱她的一个理由。

  “嗯。”她淡应,又饮了一口啤酒,味道……变苦了。

  她冷淡的反应令戚昀轻皱了下眉,他动手移动她俏睑的角度让两人面对面,挑眉道:“怎么昀哥回来,你一点都不欢迎的样子?”

  “哪有。”她撇撇唇,这个样子说话她都快没办法呼吸了,但眼睛却离不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

  “交男朋友了?”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

  “没那回事。”她立刻否认,略显高扬的声音立刻引来了注视,而戚昀的笑声化解了这突如其来的尴尬。

  “没有就没有,这么凶干嘛。”他笑着揉揉她的发。

  易沅棠咬着唇,无言地将瓶口就口,继续饮着玉液琼浆,所有的话顺着烧酒流进了肚里。

  他的人就在她身边,然而感觉却更遥远,因为她深深知道,她的昀哥并不是她的,他对她的关心是手足朋友类的关心,然而她无法满足于这样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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