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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我握著那条虽然皱巴巴,却解开的领带。过了几秒,抬头看站在窗前也低头看著我的夏飘雪,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很想哭。“我解开了。”

  说完这四个字,我终于再也忍不住的大哭出声。

  夏飘雪笑了笑,伸手抱住我。在窗前,冷风吹进来,我悲伤地转头看著窗外那不著边际的黑。夜太黑了,出口我找的好累。几度要放弃了,这个抱著我的男人却带我找出一条看不见,却解脱的路。

  而我却无法高兴起来,只能很难过的悲哀。

  因为我知道,即使我的出口找到了,他的,却永远会在这片永恒的枯凉消失。

  “为什么要这样帮我?”

  “我说过,我想留些什么给你。”

  他依然用很微不足道的口气说著。我却再次泪流满面。

  圣诞节,店里很忙。

  不过有些习俗,还是无法真正的融入。我草草地写了一张卡片给住温哥华的亲戚,就没有其他祝贺的打算。除了在店里说了不下上百次的圣诞快乐,没什么让人值得回忆的片段。还记得回家时,累死在飘雪的车上,连作梦,都梦见一杯又一杯的饮料追著我跑。

  好多酒,好多酒。对了,有一杯让一个客人等到差点翻桌子的是什么…血腥凯萨,不对…是,血腥玛丽!对!血腥玛丽!

  “你的血腥玛丽好了!”猛然我睁开眼,大吼一声。

  夏飘雪差点没踩煞车,隔个三秒,爆出一连串的笑声。

  我整张脸都红了,“笑什么!”恶人先出声,我凶恶的出声吓组他。

  他声音中带著笑意,“你调酒调昏了吗?这样都能说梦话。”

  我哇哇反驳,“我调了至少上百杯的饮料啊,呜呜,手都废了。”我心疼的亮出红掉的双手,这就是冬天碰水又干,干了碰水的结果。

  “回家好好擦乳液,休息几天就好了。”他笑了笑,伸出右手摸了摸我的手。其实,只是很关心地碰了我一下,我却像触电一样,赶忙把手伸回来,规规矩矩地摆在自己腿上。

  他没有发现我的窘相,只是很自然地又把手放回方向盘。

  一路上,大家都很用力地沉默著。我差点再度睡著。车子到我家的时候,还可以看见客厅没有熄灭的灯光。有点讶异,妈一向不等我门的,怎么今天晚上居然,看了一眼手表,居然等我到了十二点半。

  “你妈妈还没有睡吗?”飘雪侧身看了一眼我家,“那我下去打声招呼。”

  “啥?”我傻愣地看著他把车子停好,放掉安全带,准备下车的样子。

  “至少让你妈妈知道是谁送你回家的,这样以后她会比较安心。”他缩了缩,“快下车,很冷。”

  “你要到我家?”我有点不太相信地重复他的话。

  电动锁哔了一声,我们一前一后走到门口。

  老妈有点惊讶夏飘雪的出现,但是还是让他进了门。我随意地请夏飘雪在客厅坐,自己上了楼卸妆。并不害怕老妈问东问西,也不害怕飘雪会不自在。我深知老妈的个性,不是那种三姑六婆型,而我更知道飘雪绝对不是那种会尴尬的男人。

  老实说,我还特别拖了很久,东摸西摸,把他们两个丢在楼下将近二十分,也许浅意识里,我希望老妈能多了解一点飘雪,而我也清楚,与其由我来介绍,不如让他们自己去认识。而果然,一点多我下楼时,两人都很自在地聊天。

  我看看空了盘子,转到厨房削起苹果。听到他们在客厅偶而传来的笑声,突然间觉得暖暖的。希望时间不要走,这样延续下去。我知道老妈喜欢飘雪,她认同这一个男人。摘下面具的飘雪,是不虚华的,很深远的,很平凡的。而我很高兴,我,和老妈能看到他这一面。

  真的,很高兴。

  我哪,一直以为我们就会这样下去。

  后来事情起了一点变化,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只觉得,两千年的末梢,我的世界起了变化,不知道,夏飘雪的,是不是也变了。

  跨年时,店里放了假。小马邀了猴子哥,阿立哥,小米小雾这些好友一起准备去倒数。我没参加过任何跨年会,也没倒数过。老实说,基本上我是兴趣缺缺。卡加立的冬天不是开玩笑的。下著雪,零下一二十度,要我去外面人挤人,想到就没力。

  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让我感觉渺小。被人海淹没,我看不见自己的存在感。

  “你想太多了。”飘雪听完我的长篇大论,只是淡淡地抛了五个字给我。

  “什么叫做我想太多了?”

  “出去走走也好。趁现在体力好,多出去玩玩。体会一下不一样的感觉,讨厌也好,喜欢也好。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经历过什么,体会过什么。”

  我沉默一下。

  “那你呢?你去不去?”

  他笑的一脸高深莫测,“我去过好几次了。不想去。”

  “厚,”我踹他一脚,“说了半天,你耍我。”

  “我是说真的。去体会一下那种挤沙丁鱼,又冷的要死的气氛。”

  “被你说的,我剩下一点想去的原动力都没了。”

  飘雪眯了我一眼,“这样吧。你去,我就去,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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