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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从没遇过这么烂的演奏组合,她敢说,这一场合奏绝对是她人生里最糟糕的一场!念头一出,她突地顿了下……从没遇过?这四个字从她脑中迸出,还真是有些耐人寻味。

  她分明没了以往的记忆,可为何她会觉得她曾与人合奏过,而且默契十足,行云流水之中相辅相成,她微眯起眼思索,却怎么也想不起过往,彷佛隔了层纱,只能在隐隐约约中瞧见了三个人似的。

  “唷,这是怎么着,什么时候天香楼是由你当家作主了?”绮罗冷哼着,撇嘴嗤笑了声。

  “姊姊说哪去了?这天香楼再怎么轮也轮不到我当家作主,不过是与姊姊们说说罢了,而且在天香楼里争个鱼死网破有什么意思?倒不如多攒点银两傍身才是王道,姊姊们总不想临老凄凉吧。”

  如烟微眯起眼瞅着她,而绮罗已经沉不住气地站起身。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我呢,不想永远待在天香楼,也不想跟谁争,只是想安分度日多攒点银两罢了,姊姊们不也是这么想吗?”哪怕对没有团队精神的人唾弃到极点,潋灩还是维持着最柔软的姿态说理,不为什么,只为了能让自己安全地在这里活下去。

  绮罗哼笑了声。“说的比唱的好听,谁不知道你近来将菊姨哄得妥妥贴贴,不管你开口要什么,菊姨没有不答应的,如此,你敢说你不想争?”

  潋灩无奈地闭了闭眼,确定谈话破局。她们要是听不进去,她也不想再多说,要知道对于一些没有慧根的人,说再多都等同对牛弹琴,她还是省省口水吧。

  眼角余光瞥见香儿和几个丫鬟正朝亭子另一头的跨桥走来,她欠了欠身便退下。“时候不早了,我先回院落了。”

  “真以为你可以攀上高枝吗?”

  走过绮罗身旁时,就听她没头没尾地迸出这句话。

  潋灩脚步不停,直朝香儿的方向走去。

  一直以来,她很希望可以和众人和平相处,但有的时候,这种希望只是奢望,她也很明白。

  事到如今……除了见招拆招,她还能如何?

  再一个月过去,依旧风平浪静。

  潋灩送上了一壶酒进雅房后,准备回院落休息,香儿见她若有所思地攒着眉,不禁问:“小姐,怎么了?”

  “绮罗那儿没什么动静吗?”

  “没有,听屏儿和萝儿说,还是如往常一般。”香儿忖了下便道:“小姐,会不会是你太多虑了?”

  潋灩笑了笑,道:“你应该比我识得绮罗的性子,你认为她真的会重重举起,轻轻放下吗?”不可能的,她既然都撂下狠话了,代表她是势在必行。

  虽然自己努力在天香楼里广结善缘,拉拢了不少花娘和丫鬟,必要时就能充当她的耳目,让她早一步得知天香楼里的风吹草动,可怪的是都已经过了一个月,时节都入冬了,绮罗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可是有菊姨给小姐撑腰,绮罗再大胆也会有分寸。”香儿沉吟了下道。

  “我倒不这么认为。”不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绮罗本就善妒多疑,像和如烟竞争花魁、抢如烟的客人不遗余力,这样的人话都说出口了,什么事都没发生才教人心生疑窦咧。

  “小姐担忧无用,还是早点回院落歇着吧。”

  “嗯。”

  应了声,才刚下楼转个转角,就见竹音几乎是脚步飘着走来。

  “竹音,你又喝醉了?”潋灩眉头微皱地道,忙上前扶着她。

  竹音笑嘻嘻地贴近她。“才没有呢,我是心……醉了。”说着,还抚着胸口,笑得憨甜可爱。

  潋灩秀眉一挑,确定没在她身上闻到酒味,随即明白——“怎了,又是你命中的郎君出现了?”她不是恶意打趣,实在竹音太不实际,老是幻想着她命中的郎君会出现,将她带离天香楼。

  “讨厌,你怎么知道?”竹音又娇又羞地扯着她。

  潋灩努力地稳住自己,不忘逗她。“你十天前才又发作过一次。”她记忆犹新,想忘也忘不了。

  “这一次不一样,他真的像天上谪仙,俊魅惑人……”说着,她又按着胸口,像是每回想一遍,就教她心悸一回。

  面对竹音三八得很可爱的神情,潋灩抽了抽眼角。“竹音,你见过的谪仙真多。”基本上,只要不是歪嘴斜眼的,在竹音的标准里都算谪仙,她是亲眼见过的,绝非恶意毁谤。

  “不一样,他真的不一样,我还打算要绣个锦囊送他呢。”

  “好好好,他肯定不一样。”谪仙也分很多种,同款不同样嘛,她懂。“我要先回房歇了,你要记得酒少喝一点,要不就多喝点汤垫底。”至少吐的时候比较好吐。

  竹音笑咪咪地抱抱她。“潋灩,你真好,就像我家乡的妹子一样,我该要嫉妒你的,可偏偏你又这般好。”

  潋灩愣了下,脱口问:“你嫉妒菊姨待我比较好?”竹音是个藏不住心思的傻大姊,既会说出口,就代表她心里是有些疙瘩的。

  “才不是,而是今日的谪仙一直在追问你的事。”竹音有点哀怨地扁起嘴。

  “他问了什么?”潋灩心头一凛,脑袋快速地运转,揣测是否与绮罗有关。

  “问你的家世,问你的本名,问了一大堆,可我什么也答不出来,因为你什么都忘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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