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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是女的。”

  “都到刘质那里过夜?”说著,眉头皱得更深,语气更沉了。

  “呃,几乎都是为了工作。”手机彼端的吕竞斟酌字句。“小姐,你也知道,想要拿到奥运指定服务协议,若没有一点门路,恐怕难以打通关系。”

  “所以你想告诉我,他彻夜不归,只是纯粹聊公事?”她哼了声,沿著栏杆走著。

  “呃、呃……”他只能干笑以对。

  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只是盖棉被纯聊天?唉,他讨厌这种爪耙子的生活,但小姐的命令他又不能也不敢不听。

  “哼。”何瑞芽冷冷回应,瞪著栏杆底下自水泥缝中生出的不知名花草。

  特地把他送到英国,好让他可以专心在事业上,想不到一趟北京之行,竟又闹出了这问题……他长相俊尔超群,浪荡的笑容可把一群女人迷得晕头转向,能闪过他魅力者,少矣。

  就连她,也没能逃过。

  只是喜欢又如何?他的心并没向著她,完全不懂她的苦心,甚至还处处和她唱反调。

  想要他爱上她,真有这么困难?

  还是,她的方法终究是错了?

  弯下身,想要越过栏杆攀采那朵不知名的花朵,动作进行到一半,耳边又传来吕竞的声音。

  “小姐,就算两人真有什么,我想,顶多也只是逢场作戏罢了。”他绞尽脑汁的解释著,希冀小姐的反应别太大。

  “逢场作戏?”她一怔,身子突地失去平衡,手机滑出手心,她凄惨地尖喊了声,“啊——”

  何瑞芽动作迅速地翻坐起身,大口大口呼吸,像是要吐出淤塞在胸口的恐惧,冷汗沿著额际不断滑落,阵阵恶寒从背脊一路往上狂窜,她止不住地抖著,心跳失序,眼泪莫名流出。

  “瑞芽!”

  砰的一声,房门被推开,一抹颀长身形飞似般来到她面前,大手轻捧著她流满泪的脸,他心疼欲碎的神情,深漾著哀伤的黑眸顿时映入她眼帘,她又恍惚了下。

  季扬?她不解地皱起眉。什么时候她跟他好到这种程度,让他会如此直率地坦露他的担忧?

  “作恶梦了吗?”范季扬轻抹去她的泪,大手在她背上轻拍著。“还是哪里不舒服?”

  暖意透过他厚实的大掌流淌入她的体内,驱走了那抹无边无际的寒意,在心底暖成一道洪流。

  突地,他的动作停了下来,黑眸微眯起。

  何瑞芽不解地看著他,有些不满他停下动作。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他问。

  “嗄?”他怎会这样问她?

  “我警告你,再敢忘了我,我就、我就……”还能怎样?大不了再重头温习一次呗。

  可是,这样很挫折捏。

  何瑞芽正眼瞅著他,记忆全回笼,转眼间在她的脑袋里汇整出最完美的资料储存,所有中断的记忆和先前的记忆统合收齐,她蓦地笑了。

  “你笑什么?”他又抖了下。

  笑得好媚好正点,笑得他心头小鹿乱撞,魂魄乱乱飞。

  “我知道你是谁,范季扬,音同犯贱的犯嘛!”说完,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粉颜涨红,驱走了先前教他心情胆战的惨白。

  范季扬松了大大一口气。

  还记得嘛,早说咩,干么吓人啊?

  听著她爽朗的笑声,笑意也跟著抹上他的唇角,重压在心间的那块大石总算被他撵走了。

  打从她昏倒送到医院至今,他始终惶惶然,恐惧著她该不会又有什么问题,但如今她笑了,笑得极为灿烂豪气。

  只是——

  “觉得哪里不舒服吗?”余医师替她做了些检查,数据皆显示正常,但看她这样笑了,他还是有些不安。

  “没有。”她轻摇著头,感觉现在的自己再清醒不过了。“我现在在医院吗?”

  她现在才瞧清楚了房内的摆设。

  “嗯,如果没什么问题就可以回家了。”

  “那我们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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