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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当初他进府时只问有没有人愿意待下,咱们当然都说不啊,所以他就立刻派人发晌银给咱们,足足二十两,还特地为我们撤了奴籍,这对咱们来说是莫大的恩惠,实在恨不了他。”梁勇说完叹了口气,“凛小姐,咱们不知道他和老爷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恩怨,可看在小的眼里,我真不觉得夏侯懿是个混蛋。”

  上官凛此时脑袋一片混乱,不懂一个人的评价怎会有这么大的落差,她开始搞不清楚夏侯懿这个人,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了。

  “小二,你怎么杆在那儿?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去服侍爷儿?”远远的,徐大娘吼看。

  “凛小姐,你——”

  “嘘,往后见着我,就当不认识我。”上官凛小声吩咐眼前的傻大个,才以老牛拖车的速度缓缓走向主屋。

  只是站在主屋前的石板广场上,她仍旧千百个不愿意踏进屋内。

  她的思绪还没理清,再加上昨晚的烦事,眼下她真不想见那个男人,所以想了下,她又拐了个弯往西边走去。

  她以往住的清风院就在主屋西外,以拱门相隔,迎春环绕,相隔数月再历旧地,只剩人事已非的心酸感。

  她傻愣地站在拱门边好一会才缓缓踏进,水眸不自觉地盈着雾气,纤手摸过院里的一花一树,最后停在一裸银杏底下。

  以往银杏若是结籽时,她总会和凝小姐待在树下等,有时捡了满满一篓,她便亲自下厨,先蒸后酿,再揉进面粉里,做出最顶尖的银杏酥饼,就连不嗜甜食的老爷都爱尝上几块。

  然而现在空荡荡的院落内,什么人都没有了……

  没错,她不该想夏侯懿如何安置上官府旧奴,她不允许自己挣扎,必须记住血海深仇,不能意气用事,更不能掺杂私情。

  这是她答应老爷的,她不能忘……不能忘。

  “还真是冤家路窄呢。”

  身后突地响起阮适阴冷的声音,上官凛深吸口气,眨了几下眼后,回头笑得奉承又阿谈。

  “哎,这不是阮爷吗?”

  阮适冷眼看看她,连虚应都懒了,大步走向她,“都是因为你!若不是你,夏侯懿怎会不愿意跟我合作?”

  “咦?”见情势不对,她连连后退,却不忘分出心神与他对话,借此争取时间远离此地。“阮爷这话怎么说?爷怎会不愿意和阮爷合作?”

  “夏侯懿说,你觉得这门生意有古怪,认为我根本就是要加害他”话落,阮适狰狞地朝她奔来。

  上官凛心一抽,回身拔腿狂奔。

  可恶的、该死的夏侯懿居然真的把所有的罪都推到她身上来!亏她还有些犹豫,结果他根本是个混蛋,居然用这种法子置她于死地!

  主屋厅上。夏侯懿托额斜晚着薛厨子。

  “不是要你再弄点糕饼的吗?”他微恼地瞪着满桌菜肴。

  昨晚饮酒过量,让他脑门发胀,加上那个丫头不知溜到哪去,让他一醒醒来,就无端冒火。

  “我、我……”支吾老半天,薛厨子不敢明说小二不在,糕饼就摆不上桌。

  夏侯懿黑眸微眯,正要低斥,便见徐大娘和翁老一同走到厅前。

  “小二呢?”他问。

  “回爷的话,还没找着人哪,奴婢明明就要她赶紧来服侍的,怎知——”

  摆了摆手打断她的话,他转问翁老,“有事?”

  “爷。方才阮爷上门,可没人带领,不知道走哪去了。”

  “不用管他。”想也不用想,他肯定是为了昨晚的事想再跟他斡旋一番。

  眼下让他在意的,是小二那个丫头,他到地房里探过,确定她根本没有回房睡过。

  他昨晚喝得极醉,对回府后的事只有些余破碎记忆,隐约记得小二在他房里,而后便半点记忆皆无……该不会是他喝醉,对她怎么了?

  思及此,他不禁扬笑。

  他一身穿着和昨晚无异,更何况,他不认为自己看得上那般瘦弱的娇小身子,可偏偏唇上又像残留着什么软嫩的滋味,像极了乌李糕饼,正因为如此,他才会一早醒来就想吃。

  他微抬眼娣向薛厨子。话都还没说出口,便听对方主动招了。

  “爷,其实糕饼是小二的独门绝活,小的根本就不会做糕饼。”

  闻言,他只是浓眉微扬,不太意外。

  她那独到的吃法,确实像个熟谙糕饼制作和品茗的老饕,糕饼出自她的手,不难想象,只是她究竟跑去哪了?

  “救命啊——”

  凄厉的软音细微传来,耳力极佳的夏侯懿立即起身。

  “爷?”厅内三个人不解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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