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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瞧。”他勾笑,将画转了个方向。

  她一愣,想不到不过转了个方向,景物便截然不同,原本交缠的身形竟变成了潺潺河流闪动涟漪。

  “横看成岭侧成峰。”他哼笑一声。“景物没变,端看观者之心,观者心想什么便成了什么,有心人硬是要另作解读,这也是教人没辙的事。”

  就好比一幅“满城飞花”,画的明明就是慕家感念皇家的恩泽,却也成了通敌的暗示,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听出他话中自嘲,她眉头微皱。“还不是四爷给人这种感觉,因为四爷如今专画秘戏图,我一瞧自然是如此猜,要是四爷往后都画风景图,自然就不会让人产生误解。”就像那回念字教她写下,可内容暧昧不清,也莫怪她误解。

  “错的不是画而是人。”

  瞧他一脸正经不过,染梅尽管不愿还是开口道歉。“是奴婢的错,是奴婢不该有先入为主的成见。”虽说她自认有理,可是他的说法倒也没错。

  “不行,我还是生气。”他佯怒道。

  染梅一脸错愕。不会吧,真的生气了?

  上次要赶她走时,已教她结实地吓了一跳,她突地想起那回落水后,四爷态度丕变,还说既是她不走,往后她也走不了……

  这事她都还没问个明白呢,眼前,不会又是在算计她什么吧。

  “四爷,别气,别跟个不懂事的丫鬟过不去。”艳儿立刻向前,轻抚着他的胸口。“原谅她吧。”

  慕君泽动作飞快攫住他的手。“艳儿,今儿个换作你是我,你气不气?我难得画风景图,好意示范,却反被她错认为秘戏图,我能不呕吗?”说得很像一回事,就连眸色都透着怒气,教一旁的染梅有些慌。

  可实际上,他的怒气是来自于艳儿的骚扰。

  再美再艳,这家伙还是个男人,他不喜欢男人贴自己这么近。

  然而,那浓眉皱起的不耐神情吓着了染梅。只见她无措地靠近些,低头认错,“四爷,都是奴婢的错,四爷别气了。”

  “你一句话就要我别气?”他哼了声。

  “奴婢犯了错,任凭四爷处置就是。”这么说总可以消气了吧。

  慕君泽闻言,眸色微黯,“我说染梅丫头,这句承诺可别轻易说出口,后果恐怕是你承受不起的。”

  染梅愣了下,立刻意会,“四爷,奴婢的意思是……”

  “知道,只是提醒你说话得留后路,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般宽容大度。”

  艳儿在旁偷偷打了个哈欠,对他的步数猜得一二。毕竟已经相处了几年,慕君泽那么点心思他还猜得到。

  “奴婢知道了。”所以要说他人算是不错,没打蛇随棍上喽。

  “不过要我息怒,你也得付一点代价。”他笑瞇眼道,欣赏她瞬间垮下肩的无奈样。“瞧瞧,你这什么表情,难不成以为我会多为难你?”

  “四爷的意思是——”

  “把这窗外的景色记清楚,咱们游河去。”

  “现在?”

  “难不成还要看时拣日?”画笔一丢,慕君泽说走就走。

  “等等,四爷,画……”

  “那种东西要多少有多少,只要你想要,我都给。”

  待两人走后,艳儿才轻轻地把画收起,虽说只是幅小图,但毕竟是出自于墨染之手,哪天要他落个款,嘿嘿,那就值钱了。

  画舫在盛满繁华夜色的河上漂荡,没有丝竹为伴,没有花娘环绕,但他更爱唯有一个她作陪。

  “……四爷,会不会靠太近了?”

  画舫的舱房其实空间不小,里头摆了锦榻和矮几等等基本家具,而锦榻边的窗一打开,夜风吹动她的发丝,可是却拂不散腻在她颈间的气息。

  “会吗?”那声音裹着笑意。

  “会。”她很坚持。

  “我觉得刚好。”

  染梅眼角抽搐,横眼睨去,不敢相信他竟理所当然又光明正大地骚扰自己。

  “可有将这河面风光给记下?”既然她都抗议了,他干脆大方地环过她的肩头,陪她倚在窗台前欣赏河面风光。

  染梅一整个不自在。

  “回答。”他催促着,明知道她浑身僵硬如石。

  她咬牙道:“四爷,踰矩了。”

  “会吗?”他干脆贴上她纤细的背。

  “四爷!”她险些尖叫。

  “唉,你这丫头真不识情趣。”为免她的尖叫声惊动船夫,他只好勉为其难地退开一些。听说大邹的民风较为保守,确实是能从她身上得到证明。

  “四爷才是太放荡!”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哪里放荡?”

  “四爷不是君子。”

  “你倒是说说,你曾在哪儿见过君子。”他都没见过了。

  她无法反驳,“可是四爷明明就有艳儿姑娘这位红粉知己,还有燕青姑娘全心守候,为何还要招惹奴婢?”

  提及那两人,慕君泽只觉得头皮发麻。“这么说来,这两个人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全都是我顺手救下的,所以承的不过是我一份恩情,至于要怎么还,我不过问也不管,他们两个人对我而言,不过仅止于此罢了,但是你,那就不同了。”

  “哪儿不同?”说起来,他曾为了救她而伤到手,她也是承他一份恩情……不,在欢喜楼他也帮过她一回,她至今尚未道谢。

  “你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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