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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既然已经看中,也调教这么多年了,差不多可以跟娘说一声了吧?要不然,直接搞大她肚子也可以,反正就是别露出那种远观自喜的表情,让我看得头皮直发麻,还是说——”尹少竹想了想,双手撑在膝上,靠近他一些,小声问:“你是不是不行?”

  这是最合理的怀疑了。

  要是他没记错,发现大哥对他的贴身丫鬟红袖诸多疼爱,是三年前的时候。虽说奴婢的身份太低,想配他这个解元大哥实在是高攀,但他这个大哥行事向来没道理,一旦看中,他也只能祝他心想事成。

  尹子莲懒懒扬起眉,笑意淡去,眸色慵懒带邪。

  “……只是问问而已,你当我没问好了。”尹少竹向来识时务,绝不会与人硬碰硬。“还是,你怕自己拖着半死不活的身体会连累她?”

  “你以为我会顾虑这些?”

  打他发现栽在那小女人手里时,他便更加注意身体,可惜的是,毒已深植,伤筋损脉是自然,大夫多次警告他不得大悲大喜,否则恐怕会教血脉尽断。庆幸的是,他天生性情淡泊,少有大喜大悲时,就连爹去世,也还不至于教他太难受。

  反倒是袖儿,总能将他气得牙痒痒的。

  “要不然呢?”

  尹子莲笑而不答。

  尹少竹自讨没趣的抹了抹脸,不再追问,他很清楚,大哥要是不说,他也问不出个所以然,索性改问另一件事。“廉贞去哪了?”

  “我要他去帮我办件事。”

  “所以红袖才会放心不下,硬跟在马车后头?”

  “放心不下才好。”

  “……”尹少竹不禁叹气。

  唉,就是这种劣根性,难怪当年会被下毒啊。

  * * *

  一到隽王爷府,尹子莲下了马车,朝马夫说了几句,马夫随即绕到大街转角,把红袖请了过来。

  “真巧,爷儿。”她傻笑。

  “是啊,真巧。”他也笑,却笑得她头皮发麻。

  “别管巧不巧,走了。”受不了这种一个傻傻上钩,钓者还不甘心地要猎物把饵给吞得更深的笨戏码,尹少竹没好气的率先迈开步伐。

  尹子莲深深看了红袖一眼,随即踏进隽王爷府里。她则扮了个鬼脸,硬是跟在他身后,可才走两步,他又停下。

  “爷儿,怎么了?”

  “你脚怎么了?”他回头。

  她一惊,随即扬笑。“没啊。”方才她的脚不小心被石子给拐了下,他发现了吗?

  “是吗?”他哼了声,迳自往前。

  经隽王爷府的总管引路,他们一路直往东院的穿衔廊而去,只见左手边有一大片红梅,当冷风刮过,掉落的花瓣远看似血。

  “爷儿,我觉得府里的绿梅比较漂亮。”走着,她小小声地说。

  “噤口。”

  红袖立刻乖乖闭上嘴,低垂下脸。

  穿衔廊的最前端衔接一座穿亭,四面只以纱幔为墙,此刻纱幔全数束起,亭内已坐有数人,面前皆有漆金小桌,上头摆满各式精致菜肴和美酒。

  走进一瞧,个个皆是一些锦衣华服、气质傲岸的官家子弟。

  “子莲、少竹。”位居主座的男人起身走来。

  红袖直睇着对方,知道他是隽王的儿子朱镇平,以往他们曾经在醉月楼见过几次面,朱镇平长相斯文,但眸色嚣张,口气霸道,有时言论总是狂妄得教她受不了,所以只要一发现他在场,她都会躲得远远的。

  可这一次没法子,廉大哥不在,她必须保护主子才成。

  “世子。”尹家两兄弟拱拳。

  “怎么你这长发还是不束?”朱镇平直睇着尹子莲。

  多年前,两人皆是县府书院的贡生,同僚几年,相识不深,但是因为彼此的身份都较突出,所以在书院里常被拿出来比较,而两人的天资就犹如故事中的梁山伯和马文才,朱镇平总被贬得一文不值。

  只是当年被预测将会一飞冲天的尹子莲,因为一杯毒酒断了仕途,而朱镇平虽也未入仕,但却有个王爷老爹,只要他老爹双眼一闭,他便会成为袭位的王爷,两人身份上的分野再清楚不过。

  “这长发束与不束,只是表相,束起如何,不束又如何?”尹子莲微笑。

  虽然他笑着,但红袖可以从他的动作中看出,他和朱镇平的互动不深。

  向来是如此的,以往隽王发邀帖,主子都不会来,但今儿个不知是怎么搞的,竟然决定出席。

  “说的是,你有解元身份,就算不束发,谁也拿你没辙。”朱镇平状似不在意地笑着,黑眸却不住打量他身后的红袖。“走吧,我替你留了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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