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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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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乃禄脑中一片混乱,只是失魂落魄的应好,便任他带离。嫁给谁已经不重要了,反正她最爱的,已经不在。 听见她的回答,再看两人依偎着走出大厅,在雨中共撑一把伞,世君临的心疼得不能自己,也教他开始困惑,开始思考为何他会如此在意又不能忍受她的决定。心像是被火焚烧着,像是被刀剐着,痛到极限,那磨人的痛像在告诉他,他即将失去什么,他却不能意会,无法想透。 “爷,宽爷来了。”这时一名下人和米乃禄两人擦身而过,后头还跟了个男人。 世君临瞧见了来者,知道自己有要紧事得谈,可是视线仍定在米乃禄那抹消瘦的身影上头。 “世爷,米缸到手了吗?”宽爷还未踏进厅内便扬声问。 米乃禄听见这话,不由得回过头望了他们一眼,那被伤到极限、欲哭无泪的伤悲,狠狠揪痛了世君临的心。 他到底是怎么了?她痛……关他什么事? 是她自己天真单纯,活该被骗,谁教她要相信他?谁要她相信他这么卑劣的人…… “世爷?” 世君临咬了咬牙,怒红着眼瞪向来人,逼自己将米乃禄抛向脑后。“宽爷,告诉我,夜光米缸到底是谁要的?” “欸?”对方微愕。“不就是我,要不还能有谁?” “宽爷,你是我义父的好友,所以你要的买卖,我会尽可能帮你拿到手,但是若你不对我说老实话,就别想拿到夜光米缸。” “你这话是怎么着?这明明就是——” “宽爷!”世君临抿紧唇,脸色森冷,眸凝杀气。“我再问最后一次,就算你不说,我也查得到是谁在搞鬼!” “我……” “那日,是你和我相约,除了你以外,没有人知道我在那时会到善若寺的后山上,然而我却遭到了偷袭。” 宽爷目光闪烁,“你不能因为……” “一般偷袭我的,通常会正面直接给我一刀,让我知道死在谁的手中,而不是可笑的打晕我,害我跌下山。”世君临怒目如炬。“会这么做的人,只有一个。” 他不懂武,要是他落单,要对付他只需一把刀就够了,会在他背后使暗招的人,一向是自知比他还弱的小人。 宽爷闻言,垂眼噤声。 “我再说一次,把世近良给我交出来,否则等到我找到他时,回报给他的绝对是千百倍!”就因为那一击 ,将他的计划打散,让他现在尽管得到了米缸,却觉得失去更多更多。 静默半晌后,宽爷没多说什么,随即离去。 大厅静得只听得见外头的雨声,以往世君临总觉得那悦耳如天籁,此时此刻却扰得他更加心烦意乱。 “呼,事情总算处理完大半,接下来只要找到世近良就可以了。”石猛松了一口气的说。 世近良是世君临的养兄,长年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后来还卷了钜款离家,没想到多年不见,一回来竟然就打算陷害主子。 石猛发现主子没有回应,脸色一迳冷沉,只好揣测着他的心思,然后叹了口气。 “唉,那两个扰事的麻烦精总算是走了,不过就是一个米缸,有什么好吵的?”他边说边啐了声。“爷,你刚刚看见了没?那胖千金像是爱惨了你,你不过是拿走她的米缸,她却一副你骗了她感情似的,真是笑死人了,你怎么可能看得上那种胖姑娘?那种货色——” 话未完,他就被一个拳头打得连退几步,才错愕的想问为什么,却听见—— “石猛,备马。” “嗄?现在?!”他愣愣的看向外头的滂沱雨势。“爷,外头正在下大雨耶!” 他一回头,竟见主子已经奔出外头,压根不管淋了一身湿,硬是差人替他牵来马,然后迅速驾马离去。 “这是怎么回事?爷到底是怎么了?” *** 米乃禄坐在马车上,神色呆滞,没有哭,只是失魂落魄的宛若行尸走肉。 “乃禄,你不要担心,还有我在。”玉堂春坐在对面,暖声安慰她。 她神色恍惚地看着他,觉得自己作了一场难忘的梦,只是如今她还在梦中,那人却早已离她干百里远。 那个会喂她吃甜汤,喂她吃米团的人,已经不在了,不在了…… “怎么又哭了?”玉堂春不舍地坐到她身边,轻轻将她搂进怀里。“不哭,把那个坏蛋给忘了,还有我在。” 米乃禄没有反应,只是无声坠泪,直到听见马儿发出嘶叫声,紧急停下,教她往前扑去。 玉堂春也差点跌跤,不禁没好气地扬声问:“发生什么事了?” 就在他发问的同时,他瞥见了世君临,只见他举步走到车门边,一把拉开门,踏进马车内。 “不许走!”他无视玉堂春,一把将米乃禄扯向自己。 他明白了、他懂了!他会痛,是因为在她眼里看见痛苦,和不再信任他的坚决,即使他不想承认,这样为了一人而难受不已、牵肠挂肚的心情,绝对是因爱所致,而不只是失忆时的依赖。 她踏进了他内心最荒芜的地带,滋润了他的生命,给予他所渴切的情感,正因为如此,他才愿意为她缝衣出一口气,才愿意下厨作膳,只为哄她开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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