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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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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这婆娘说的话太过份,你对咱们有多好,咱们都是知道的,可为何外头的人却把你说得这么不堪?那天她家主子这么说时,我就已经气极了,想不到她们主从同一个鼻孔出气,为何你还要帮她们?!米缸都已经还了,咱们几百石的米粮也都赔了进去,就算是弥补也该够了!”石猛很不服气,为何主子倾尽一切地去做,却没人发现他的好? “够了!”世君临恼火地眯起眼。“你要是觉得不满,可以离开,我不留。”话落,他转身就走。 现在他想听的是米乃禄说话不用换气的聒噪,而不是石猛义愤填膺地替自己抱不平。他不在乎外头的人怎么批评他,只在乎他爱的人如何看待他。 “爷,你别赶我走,我已经决定这一辈子跟定你了!”石猛见状,随即跟上前去。 米丽怔在房前,突地听见后头房门打开的声音,连忙回头。 “小姐,外头风雨很大,你在里头待着就好。” “丽儿,我在房里闷了好几天,你让我透透气嘛!”米乃禄脸色青白,丰润的身形又缩水了不少,就连衣袖也宽松许多。 “可是,小姐这些日子不吃不喝,睡得也不多,整个人瘦了好多,我担心你撑不住。”米丽急得都快掉泪了。 就因为主子为情所伤,憔悴消瘦到这地步,她才不能原谅世君临,而且有些狠话早先她就跟他说过了,他却明知故犯,如今再弥补,又补得了什么? “我没事。”米乃禄勉强勾笑,站在门外,看着滂沱大雨,却已经找不到熟悉的身影。 方才,她在房内听见了石猛的大嗓门,想起那天在福客楼听见的传言,也想起她以往总能秉持不偏颇的心思,唯恐误解别人,然而如今面对那男人,她却不能平心而论,迟迟无法原谅他,却又牵挂着他。 爱情这玩意,看不见摸不着,却是世间最折磨人的利器。 “小姐,夜深了,进屋里吧。” “……丽儿,他刚回来吗?” 米丽自然知道她问的是谁,不由得抿了抿唇。“嗯,他刚回来不久,去过老爷房里,才过来探视小姐。” “他真是替咱们的米行做事?” “我听常总管说确实是如此,而且他和商家们也处得极好,现在常总管一谈到他就叹气,总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她痛恨伤害小姐的世君临,可却也知道唯有他才能疗癒小姐的心病,所以忍不住多说了一些关于他的事。“这些天,他总是早出晚归,毕竟他还有自己的产业要打理,方才我瞧他气色不太好……“ 她不确定世君临到底是不是个好人,但连着几天,她发现他和外头传言有所不同,所以才试着激石猛那个笨蛋反击,好让屋里的小姐听见,希望她可以重新思考,而不是一味地将他驱逐在心房之外,没想到也一并问出了那么多内幕。 “是吗?”米乃禄缓步朝长廊走去。 “他一早总会先替小姐准备早膳,午膳也派人盯着,晚上回来又替小姐作甜汤,真不知道他到底是何时做雪帔的。”米丽跟着、说着,一边偷觑她的反应。“每晚拿来的雪帔都是不同款式呢。” 米乃禄没有答话,只是在自己院落的长廊上漫无目的的游走。 想见他,不见他……她好矛盾好痛苦,想爱他,却又爱不了,最终把自己折磨得身魂快要剥离,食不下咽,夜不成眠。 这人为何会这般令她煎熬? 要嘛,痛快的让她死心,痛到心魂俱碎,她就不会再痛了,可他却不,偏偏比以往还要宠她,像是要宠到那颗已死去的心再复还,可心都死了,要如何复生? *** 米乃禄院落前方的亭子有道微弱的灯火,世君临就待在那里看账本。 守在一旁的石猛端着被退回的佳肴,忍不住嘴馋。“爷,她不肯吃,我可以吃吗?” 世君临冷眸瞪去,石猛马上很识相地将嘴边的米团放下。 “爷,她明明就已经铁了心,为何你还是……”话未完,他又被主子冰冷的注视逼得把话吞回肚子里。 不敢再开口,他只能意兴阑珊张望四周,却突地瞥见对面檐廊底下有两抹身影,忙道:“爷,那肥婆和她家主子在那里。” 世君临猛地抬眼,果真瞧见米乃禄在对面的长廊徐步走着。“石猛,将雪帔拿去给她,要她穿上。” “嗄?” “去!“ “……喔。”叹口气,石猛依言拿起搁在桌面的雪帔,护在怀里,顶着雨冲到对面长廊。“喂,米家千金,我家主子叫你穿上。” 米乃禄闻言,缓缓侧脸看向他,继而又望向远方被雨水阻挡得快要看不见的灯火,虚声对米丽说了几句。 “我家小姐不穿,你拿回去。” 石猛只好回头吼,“爷,她不穿!” “叫她进屋,别吹风。”世君临沉声道,不过隔着几尺远的距离,他却觉得她遥远得教他触摸不到。 “喂,我家主子叫她进屋,别吹风。” 米丽听完米乃禄的交代后,又说:“我家主子说,不劳你家主子担心。” “爷,她说不用你担心。” 世君临抿了抿唇,起身走出亭子,站在外头淋雨。“石猛,跟她说,我会很担心。”他说着,深邃瞳眸眨也不眨地瞅着那抹愈发消瘦的身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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