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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范姜老太君将姚望说的话,与眼前家丁说的事连结在一块,不禁惊呼骂着,“完了,孩子保不住了!”

  范姜魁浑身颤抖不休,他在意的不是孩子,而是妻子。“糟了!”他疾步朝外奔去,才来到主屋长廊,便瞧见廊上斑斑血迹。

  他想起妻子说过,她身上不能有伤口,一旦流血就不容易止……

  瞪大黑眸,他顺着血迹直往寝房走,瞧见了破烂的门板倒在一旁,而房内大片的血迹,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黑眸狠狠地痛缩着。

  他做了什么?他做了什么!

  “天啊,怎么会有这么多血?”范姜老太君从长廊一路走来,不断地喃着,来到门前,被房内大片血迹震得说不出话,就连姚望都吓得脸色苍白。

  别说孩子了,怕是连文执秀都活不成了吧……

  顶着滂沱大雨,范姜魁快马加鞭,疾入文府。

  不管文府的下人如何阻挠,他还是直奔妻子的绣房,就见到文世涛站在房门外,敛眉不语。

  “大舅子。”他唤着。

  文世涛一怔,抬眼见他走来,瞳眸一凛,一记拳头朝他脸上挥下。“给我滚!”

  范姜魁没有防备,被打偏了脸,唇角溢出了血,他抿了抿唇,哑声启口,“执秀她……”

  “滚!”像是发狂的野兽,文世涛朝他身上猛挥拳头,再一把揪起他的衣襟。“范姜魁,你是怎么跟我说的,你说你会保护秀儿,会好好珍惜她,你说你会消弭两家仇恨!结果呢?!”

  范姜魁痛眯着眼,满脸愧疚。

  “静宁说,秀儿在范姜府里众人视而不见,被厨娘欺负,被丫鬟恶整还伤了脚,全心全意地伺候老太君,却被弃如敝屣……范姜魁,你到底在做什么?你到底是怎么爱一个人的?!”

  “我……我不知道,执秀没告诉我。”

  “对!因为秀儿是个贴心的丫头,她从来不说苦,自然不会告诉你,可是你又是为什么将她炼在?!”

  “那是因为她私入秦雾林,她和那个炼丹师亲密拥抱!”

  “你可问过秀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早已问过静宁来龙去脉,压根不觉得意外。

  “我给她机会解释,可是她不说!”

  “那是因为她不能说!她的身体根本就不适合有孩子,咒术师对她施了咒,要他保持沉默,换取孩子的安好!”

  “……咒术师?”

  “对,住在黑雾林的炼丹师,是伏旭,他是我遍寻大夫都无法救治秀儿之后,好不容畋才找到的贵人,如果不是伏旭,秀儿早就不在了!”文世涛怒声咆哮着。“而那个咒术师是伏旭的师兄朔夜,刚好上门拜访伏旭,秀儿才有机会请他施咒,帮忙保住孩子,但是现在……”

  “孩子不重要,重要的是执秀!”范姜魁急声道:“执秀流了许多血,她要不要紧?”

  “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范姜魁抓着他的肩头。“你不是说有人可以救执秀?快将他请进府啊!”

  “伏旭和他师兄已经在房内替秀儿医治,可问题是,就连他们也不知道救不救得活她!”文世涛面容哀戚。“范姜魁……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质问这些?伤害秀儿的人,不就是你?!”

  “我……我不是故意的……”范姜魁松开抓住他的双手,痛苦地捂着脸。“我一直要她解释,但她不说……只是保持沉默,可后来她也说了,但她说的不是我想听的……她既然可以说,为什么不打一开始就回答我?”

  “除了确及肚子里的孩子外,她不回答你,是她听不见。”

  范姜魁一怔,看着神色悲切的文世涛,不太确定他的意思。“……什么?”

  “秀儿听不见!”他吼着。“秀儿的双耳,在她六岁那年被我害得失聪听不见!可是她不认输,你学唇语,只要看着人的嘴形,她便能读出意思,但一旦房内没有烛火,她看不见你就读不出你说的话!”

  范姜魁踉跄了下,像是气力一下泄尽,往后退了两三步。“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他喃喃自问着,却突地想去——

  那时在悦来酒楼失火的观景楼上,他唤她的名字,她听不见……她唤错他的名子,因为她根本听不见;她总是看着他的脸,因为她要读唇语,但房内阴暗无光时,她就读不出来,所以她的表情才会困惑,因为她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怒咆着。

  “告诉你?”文世涛冷魅的单眼瞪着他。“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好让你嫌弃秀儿?”他没说,是因为妹妹坚持不让他说。

  因为秀儿说,她和寻常人没两样,然而事实证明,她还是不能跟寻常人一样过活……而造成这一切的人,正是他。

  “不!我为什么要嫌弃她?不管她听不听得见,对我而言都是她,一点都不重要!”范姜魁沉痛地低咆着。

  “既然如此,又何必告诉你?”

  “告诉我,可以避开许多不必要的误解。”

  “错了,那不是误解,事情根本是起于你范姜家根深蒂固的成见,那跟误不误解没关系。”

  文世涛的一针见血让范姜魁无法辩解。

  成见来自于人心,就算那个人做得再怎么完美,一样有人基于成见而挑剔,而他太自以为是,以为以他的方式努力就可以获得改善,事实不然,他早出晚归,正好让下人找到机会伤害她……

  他的方法错了,而且,他还因妒发狂,伤害了她……真正伤害她的人,是他,而不是范姜府里的任何一个人!

  范姜魁恼恨得说不出话,双手紧握着。

  突地——

  “伏旭!”

  听到文世涛的叫唤声,范姜魁抬眼望去,便见两个男人从妻子的房里走出,他急忙走上前。

  “伏旭,秀儿怎么样了?”文世涛急问。

  伏旭眸色冷冽地看着他,再缓缓看向范姜魁。“他就是执秀嫁的人?”

  “是。”文世涛应答,再问:“秀儿到底如何?”

  “一点都不值。”伏旭冷哼着,旋即看向文世涛道:“暂时没事了,不过她还没清醒,别扰她。”

  “她什么时候才会清醒?”范姜魁急声问着。“暂时又是什么意思?”

  “暂时指的就是,别见到你,她就不会激动,就不会影响身子。”伏旭说起话来清清冷冷,一双眼神分外妖异。“你给我离执秀远一点,最好别再见她。”

  “我为什么不能见她?她是我的妻子!”范姜魁恼道。

  “执秀说,她不想再看到你,她就连昏迷时都这么说着。”

  “我可以作证。”一旁的朔夜凉声道。

  范姜魁闻言,万分气恼自己怎会因妒恨而失去理智,将她伤得这么重?事到如今,他又要如何求她原谅他?

  “伏旭,秀儿肚子里的孩子……”文世涛低声问。

  “孩子保不住,恐怕往后执秀都不能生育。”伏旭沉声道,“虽然我师兄施了护咒,但还是迟了一步,保不住。”

  文世涛顿了下。“无妨,只要能保住秀儿就好。”

  至于孩子的事……他看向呆若木鸡的范姜魁,瞧他眼露悔恨,不知该不该再继续恨他,还是再狠狠地揍他。

  “世涛,这几天我会暂时住在这里,以免执秀的身子又有什么变卦。”伏旭看向文世涛,淡声道。

  “当然好,你愿意住下,我求之不得。”

  “可是,我在这里,会不会传出什么不利于文府的流言?”伏旭说着,看向范姜魁。“毕竟我是身份可议的炼丹师,要是有外人造谣的话,就怕会伤及文家的声誉。”

  察觉他的视线,范姜魁抬眼看着他。“有我在这里,谁会传出什么不利于文府的流言?你是执秀的救命恩人,就是我范姜家的恩人……也许我曾对你有所误解,请容我在此向你道歉。”

  伏旭冷冷地看着他,直到身旁的朔夜出言道:“好了,我累了,客房在哪?”

  “师兄,你也要留下?”伏旭看向他。

  “我好歹帮了你的忙,难道他不用稍稍款待我?”朔夜扬笑看着文世涛。“我也费了不少力,施了咒,稳住她的血脉,也没拿任何好处,款待我,刚刚好而已。”

  范姜魁瞅着他,暗暗记下他的话,再见文世涛招呼着两人走向前院,他赶紧偷偷地走进妻子的房间。

  细微的开门声教守在宋边的静宁瞬间起身,走出屏风。“你……怎么会在这里?”连称呼都省下,她已经不承认他是姑爷。

  “静宁,少夫人如何了?”他轻声问着。

  “请你出去,伏旭先生交代,谁都不能惊扰小姐。”静宁没给他好脸色,就算他的表情再懊恼,姿态再卑微,她也很难原谅他。

  “我只是想看看她而已,不会打扰到她。”

  “请你出去,否则我会请府里的下人把你赶出去!”静宁硬是不让他靠近屏风。

  “你……”

  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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