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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她愣了下,确定他认错人了,赶忙浅笑道:“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洛仙。”

  “你不是?”那人眯眼瞬间暴戾顿生,拽住她的力度,几乎快要逼出她的泪。

  她疼得皱眉,“我、我……”这男人怎么说不听啊?

  “不管你是与不是,跟本王走。”男子话落,拽着她,硬是拖着她走。

  “我、我不是,我真的不是!”阎夕央被拉扯得跌跌撞撞,几次都快要扑倒在地,她求救地看向周围人潮,惊见人潮顿时退开数尺远,且个个别开眼,无人敢上前制止。

  这是怎么着?就算这男子是那些官爷口中喊的八王爷,是王公贵族,但光天化日之下,强拉民女也无人敢吭声?还有没有王法?

  正心急的当头,有抹身影倏地飞至她面前,大掌紧扣那名男子手腕,硬是逼得他松开她的手。

  禁制松脱的瞬间。阎夕央一把被扯入熟悉的怀抱,她趴在来人胸口,听着他急躁的心跳,心知肚明,占夜哥哥动怒了。

  “大胆!”跟在八王爷身边的官爷迅速亮出腰间佩剑。

  此话一出,阎占夜大手覆在怀中人颤抖不休的背上,燃着怒焰的幽深乌瞳缓缓抬眼。“谁大胆?光天化日下强拉民女,这京城里没有王法了?”

  “王法?本王就是王法!”八王爷怒斥。“给本王拿下!”

  身侧数名官爷立即冲向前,阎占夜一手护着她,步如青雷,瞬地啪啪啪,数声巴掌发响,几个官爷脸上全都印上掌印,一个个跌坐在地。

  他紧握的拳头青筋跳颤着,沉冷瞳眸不掩杀气。

  “你好大的胆子,袭击官差,本王就能治你死罪!”八王爷朱见沅冷笑,尽管身边无人护身。也嚣狂得不惧不怕。

  “怎么?你是脑袋不清楚,以为我会让你有机会治我死罪?”他笑得冷谑,将阎夕央拉到身后。接着步步接近他。

  “放肆,你不知道本王贵为当今皇上的皇弟?”

  “那又如何?皇上不好好管教你,就让我来替天行道!”八王爷吗?真是冤家路窄。姑且不论他是不是杀害双亲的凶手,光是他胆敢强拉夕央,就该为这个举动受死!

  察觉他明显的杀气,阎夕央赶紧抱住他的腰。

  “哥哥!不要!”她惊喊着,掌心满是汗水,不是因为天空中的暖阳所致,而是许久未曾见过这样的哥哥,让她打从心底寒颤。

  她惧怕哥哥的无情杀意,但眼前她更怕一旦杀了王爷,那是罪无可赦的死罪!

  “王爷,皇上有旨,要王爷速速进宫,何以还在这里?”正巧路过的刑部尚书谈文快步介入两人之间。脸上带着讨好的笑。

  朱见沅撇唇冷笑。“本王想待在哪里,还得跟你报告?”

  “下官言误,还请王爷息怒,只是皇上正等着王爷,若是王爷迟了时候,总是不妥。”谈文笑嘻嘻地,有几分笑里藏刀的狡猾。“若是再让皇上知晓,王爷又闹事了,这……”

  言下之意,是要他无事退场最好,若要惹是生非,他也不见得占尽优势。

  朱见沅冷冷睇着他,最后目光落在阎夕央脸上良久,才悻悻然地离去,一群被打得东倒西歪的官爷也赶紧跟上。谈文和阎占夜交换了个视线,也跟着离去。

  一会儿,街上才又恢复原本的悠闲。

  又过了一会,阎夕央感觉身前人不再那么紧绷,才缓缓松开手,然而却又被他揪住,先前手腕被扣痛之处,被他深深凝视着。

  “……占夜哥哥?”她试探性地喊着。

  阎占夜置若罔闻,一语不发地看着她已浮现淤痕的柔白手腕。

  “哥哥,你在生我的气?”她撇撇嘴,不用看他的表情,她也猜得出他正在压抑怒气。

  他还是不语,几秒后淡声道:“东方。”

  “属下在。”

  东方尽和厉风行早已守在两人几步外候着。

  “把夕央押回客栈。”他松开了小手。“一步都不准让她踏出!”

  “是。”

  阎夕央垂下小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完蛋了,哥哥发火了。

  三年一会的品玩赏正如火如荼举办中,所有受邀而来的工坊,在各地皆有其声望,参列的饰物千奇百怪,却又令人爱不释手。

  “有淮南出名的银制画,多特别,竟以银打造缀饰在画布上,还有打东北来的发绣,是用人的发丝为绣线,绣出万千锦绣山河,多壮观哪,还有还有——”

  “风行哥哥,你就别说了。”阎夕央缩在客房屏榻上,双手捂着耳朵,拒绝他好心的讲解。她知道他是怕她闷,但只听没瞧见。只会让她更遗憾。

  “我想说你一定很想看的。”厉风行喝了口茶润喉,心里不禁想着,爷的心真狠,禁足令一下,足足就是五天有余,再禁下去,品玩赏就要结束了。

  “我是很想看。”要不,她何苦来这一趟?

  可是,她要早知道来一趟品玩赏会搞得风云变色,她宁可不来。

  “所以我就多看点,说给你听嘛。”

  “不用了。”她摇摇头,像是兴致不高。

  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模样,厉风行不由得挠了挠脸。“要不,我带你去吧。”

  唉,他就是心软,受不了小夕央一脸落寞的神情。

  阎夕央小脸发亮,倏地又黯下,然后摇摇头。“不好,占夜哥哥这次是真的发火了,你要是带我出去被哥哥撞见,你会死得很惨。”一连五天,虽是照旧和占夜哥哥同床共眠,但他连句话都不跟她说,那就代表他的气未消。

  “是有那么点可怕,但我瞧你闷得很。”

  “没关系,只要占夜哥哥不气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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