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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对了,姊,袁大哥他们好奇怪,到现在都还没起身呢。”

  祝湘想了下,轻声道:“他们大概已经离开了。”

  “离开?去哪?!他们有跟姊说吗?怎么没跟我说?”

  “他们本来就是在这里养伤的,伤好了不走,还留下来做什么?”祝湘淡声反问,不让她看出她内心的动摇。

  祝涓欲言又止,最终只能垂下小脸。“我都还没跟齐大哥和好他就走,是不是在气我?”

  她无心跟他吵架,但昨晚的他真得很不可理喻,跟平常的他大相径庭,也不知道在气些什么,对她口气很坏。

  “不是的,他只是养好了伤离开而已。”

  “可是我们昨天吵架了,都没有好好地说上话他就走了……我想要谢谢他帮了我那么多,至少也跟他说声路上小心,但他都没跟我说一声。”祝涓扁起嘴,心里极为介怀。

  祝湘听着,也不禁暗恼自己怎么没跟袁穷奇好生说上一句,要他路上小心,要他记得上药……现在回想,只是更添惆怅。

  “走吧,咱们今儿个就回镇上,往后你也就不需要再两边奔波了。”

  祝涓没吭声,垂着小脸任由她拉着,昨日哭肿的水眸盈满泪水。

  这天过后,两人回到了原本的生活,祝涓在铺子里忙着,做糕饼时偶尔会有些失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祝湘偶尔也到铺子里帮忙,确定关逢春没上门纠缠,才继续到各村落摇铃行医,只是遇着大小风村熟识的村民,总会问上一句袁穷奇的去处。

  祝湘笑得勉强,离开时满身疲惫,不禁想,已离开五天,仿佛走到哪都可见他的身影,到处都有人在询问关于他的消息……到底要过多久,村民才会把他忘了,而她的心才能恢复平静?

  忖着,拖着虚乏的脚步回杏花镇,然而都还没回到镇上,有人急急忙忙地朝她跑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远远就大声喊着,“祝大夫,不好了,祝涓被衙役给押进县衙了!”

  祝湘楞了下,认出来者是隔壁的王大娘,忙问:“发生什么事了,祝涓怎么会被衙役给押进县衙?”

  “就说有人吃了祝涓做的糕饼死了,对方报了官,衙役就来押人了。”

  “怎么可能?”祝湘一脸难以置信,忖了下,追问着,“对方是谁?”

  “关家秀才。”

  “他?死的人到底是谁?”

  “说是他家里的丫鬟,名唤琉璃。”

  祝湘怔了下,只觉得这个名字似曾相识,像是在哪听过,可一时间却想不起来。

  “祝大夫,别再想了,还是先到县衙一趟吧,咱们找你已经找了大半天了,祝涓在正午时就已经被押进县衙了呀。”

  祝湘一听,心底发起恶寒。

  正午……眼前都已经接近掌灯时分,祝涓被押进县衙要是出了事……思及此,她再也无法冷静,撩起裙摆朝县衙方向跑去。

  祝湘一到县衙,直接在县衙外击鼓。

  鼓声一响,便见一名衙役从里头走来,面无表情地问:“击鼓有何事?”

  “衙役大哥,我妹妹名唤祝涓被带来县衙,我能否见她?”祝湘急声问着。

  “这事得问过大人,你跟我进来吧。”

  “多谢。”

  进了县衙大门,走过穿堂便是公堂。祝湘跟着衙役进了公堂,等了一会才见县令从公堂旁的通廊走来,等他坐在案后,她随即双膝跪下。

  “堂下何人?”广源县县令孔进才神色不耐地问着。

  “民女祝湘,想求大人让民女得以见舍妹祝涓一面。”

  “祝涓?”孔进才想了下。“不就是今儿个闹出人命的那家糕饼铺子老板?”

  “正是。”

  “她已经被本官押进牢里,禁见。”

  祝湘急急抬脸。“大人,民女只是想知道到底发生何事,舍妹所做的糕饼岂可能吃出人命?”

  “大胆!你这是在藐视本官?”惊堂木一拍,公堂两旁衙役敲棍声震响。

  “民女不敢,民女只是想知道来龙去脉,还请大人通融。”

  “本官告诉你,关家秀才一早到糕饼铺子买了糕饼回去家中,给了死者一块,吃后没多久,死者就突然口呕鲜血而死,那尸体还搁在后头的殓房,仵作验过尸,确定死者确实是因中毒而死,你还想替令妹狡辩?”

  “可是大人可知道关家秀才买了几块糕饼,买的是哪种糕饼,又有几个人食用?”祝湘听个详实后,立刻道出疑点。

  关逢春打从祝涓弄了新糕点后就常到铺子里,可偏偏只要她待在铺子里他就没出现,她一走他便来……这事怎么想都不对劲。

  她本想抓着机会跟祝涓好生说说,可这几日因为袁穷奇和齐昱嘉离去,教她提不起劲,岂料眼前就出了事。

  孔进才听她这么一说,楞了下随即又道:“那块未食完的糕饼里也确实验出有毒,这事是错不了。”

  “可是大人,舍妹一天做那么多糕饼,要说下毒也不可能只弄在一块里,大人可知道关家人是否还有其他人食用?”

  孔进才闻言,不禁微眯起眼。“这事本官还会再查,查个明白后就会开堂问审,你先回去。”

  “大人,真不能让民女见舍妹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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