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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啐!”他轻笑,任由她玩着他的发,拍他的胸口,下一会便落进沉静的梦乡里。

  宣妍几乎是屏住呼吸地看着他的睡脸,回想着这段日子与他的相遇相识,是她人生最美的回忆,够她回味一辈子了。

  深吸口气,把快要决堤的泪水逼回眼中,她回到自己房里开始准备。

  太古艺术馆。

  “欸,你怎么来了?”正忙碌洽谈策展细节的乾佳瑾,看见她,笑得可比天上最璀璨的那颗星。“昨天你怎么突然不见?奉先生说你生他的气,是真的吗?我从不知道你会因此而生气。”

  “那可难说了,她现在大牌了嘛~”

  一旁有人说着风凉话,乾佳瑾不悦地回头瞪去,声响渐没。

  “不要理她们,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人大有人在。”乾佳瑾表情铁臭的,但回头的瞬间笑得可乐的。“倒是你,今天怎么来了?奉先生的画已经完成了吗?”

  一提到画,她的眼睛又闪亮亮的。

  “没,他的画还没好,我只是想到馆里走走。”听见乾姊说奉在威昨晚还以为她在生他的气,宣妍心头不禁一酸。“顺便看还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

  “想帮忙?坐。”乾佳瑾抓着她坐下,身旁随即有人放下一叠文宣。“我这里有一堆文宣要处理,你来刚好。”

  “啊,是这次办展的广告文宣。”她拿起一张看着,奉在威大大的三个字就挂在最右上角。

  “我一想到我可以经手办他的展,我就开心得想哭。宣妍,这一切都要感谢你呢!”乾佳瑾忙得一塌糊涂,却堆出一脸眉开眼笑。

  宣妍闻言,淡淡垂下脸,拿起整叠的文宣,突地感觉指尖一阵刺痛,葱白的指尖上头立即冒出一滴血珠,慢慢地蔓延整个指面,甚至往下滴落。

  “啊,流血了!”乾佳瑾见状,往后吼着,“喂!把面纸拿过来。”

  “不用了吧,反正她又不会痛。”一群人嘻嘻哈哈,老早就知道宣妍对痛迟钝。

  “就算不痛,血还是在流吧,浑蛋!”乾佳瑾气得大骂,跑去抽面纸,回头紧紧地压住宣妍不断溢出血的手指。“哇,伤口挺大的,是纸太利了吗?”

  “不知道……”宣妍视线迷蒙。

  “怎么会这样?”乾佳瑾拿起文宣,却见一只刀片从边缘滑落,她震了下,蓦地回头。“你们——”浑蛋,全都跑光光!

  王八蛋,居然玩这么肮脏的手段,简直是气死她了!

  “好痛……”宣妍低喃着,痛得五官皱紧。

  刀刀从指间划向心间,杀出一片血肉模糊,却还是不放过她,像是雷射般,硬是绞入最深处,痛得她泪水盈眶。

  “宣妍,很痛吗?”乾佳瑾担心得眉间要拢出小山。

  “很痛……”泪滴落在泛血的指尖上,阵阵抽痛痛人心坎。

  “还是我送你去医院?”没见她喊痛过,乾佳瑾被她给吓得神情仓皇。

  “乾姊——”她噘起嘴。

  不是手痛,是心,好痛。

  第十章

  打从睡醒,奉在威便开始作画,边画边注意着时间,然而,等到时间过了晚上七点,有股不安像是无臭无味的毒开始扩散,达到饱和后,他便再也沉不住气了。

  上个班上到七点?思忱这个浑蛋竟敢差遣他的女人,简直是想死!拨了电话过去。

  “喂,思忱,你还不放人啊?”

  “嗄?放什么人?”王思忱一头雾水。

  “还装蒜?”脸臭了,很不爽,想杀人了。

  “我真的听不懂嘛。”冤枉啊,大人~

  “宣妍呢?你不要跟我说,她今天没过去上班。”

  “有吗?”

  奉在威眸色微沉。“没有?你确定?”

  “你等我一下,我打电话下去确定一下。”王思忱丢下手机,拨了内线询问后,立即又回覆他,“没有耶,她们都说没遇到她。”

  “怎么可能?她跟我说今天要过去上班。”奉在威忖了下,神情阴鸷。“乾佳瑾呢?她在不在?”

  “她已经下班了,她最近忙策展的事已经连加几天班,所以我特别允许她这两天可以提早下班。”王思忱说完,又小心翼翼地问:“发生什么事吗?”

  “还需要问吗?”可以继续装白痴没关系。

  狠狠地挂掉电话,他用力地倒进沙发里,改拨她的手机,结果是令人厌恶的罐头音效,他火大地把手机甩到一旁,然后展现他绝佳的耐性,继续等!

  等等等,时针跟秒针在竞走竞赛,他则是坐不住,站起来和影子玩起团走游戏,玩腻了,再坐下,坐久了,就像是浑身针扎得难过,他很无奈地站起再重复玩一次,直到门铃声响起——奉在威不愧为全能,就连跑步都能跟飞一样。

  冲到门边,一股恼火含在嘴里,等待门开的瞬间一次爆发,却见到——

  “给我滚!”×的!别逼他,早晚问候他家十八代祖宗。现在是什么时候,还敢滚出来瞎搅和!

  拉米亚很明显的被他的杀气给刺伤。“我有这么顾人怨吗?”很好,该不会又是那个女人在他耳边进了什么谗言?

  早就知道那个女人留不得,这一次非得狠下心来斩单除根不可!

  “你现在才知道!听着,我丑话说在先,我现在心情很不好,说的话会杀死人,如果你不想死,我奉劝你立即给我滚出十里外!”省得当了炮灰又要找他求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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