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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因为那时姑娘尚未有这病症。”

  “既是如此,为何在袪毒之后反而有了?”正因为他随侍在旁,才发觉丫儿的身子虚弱依旧不见起色,才会差人再将祝大夫找来。

  “这恐怕得问周爷了。”

  “我?”

  “姑娘服了老夫所开药方后,毒既已袪,怎会无故有了心病,这恐怕得要周爷寻出病根才成。”

  周奉言听完,垂眼沉默不语。

  换言之,她的病症是因他而起?因为她不想待在这里,所以才生出了心病?

  这两日照料她,每每她清醒时,总是防着他避着他,他看在眼里,苦在心底,明明该是最熟悉的人,如今却连陌生人都不如。

  可才几天,怎积成了病症?

  他很清楚,再一次的重生,她已经不再是仰承他而活的于丫儿,但怎会生分到这地步?

  “气血冲和,万病不生,一有拂郁,诸病生焉,故人身诸病皆起于郁。”

  祝大夫的沉吟声打断周奉言的思绪,他哑声问:“要如何解她的郁?”

  “这恐怕得要先将她的心结打开再用药物,才是根本之道。”

  打开心结?周奉言疲惫地托着额,半晌才道:“我明白了,还请祝大夫先替她开药方试试。”

  “是。”

  祝大夫移到桌边开药方,周奉言垂眼瞅着床上人儿良久,轻轻地拉开她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出房外。

  “戚行,差人上医馆抓药,熬好了药,就让舞叶和双叶送过来。”

  “是。”

  “要是缺了什么,不须经过我,直接添购就是。”

  “是。”

  周奉言又走了两步,像是想到什么,又道:“替她准备一些文房四宝、绣布和书籍,书就找些画册和绣本,或者是兵书。”

  戚行本要应是,可听到最后一句,不禁疑惑问:“兵书?”

  “嗯,最好是找些两朝间的兵略战册。”

  “咦?”戚行下巴都快掉了。

  “还有……”周奉言笑得苦涩而自嘲。“如果她想见我,差人通报。”

  “是。”

  戚行目送着周奉言孤独的身影离去,眉头不禁攒起。爷怎会对于姑娘这般上心,一个来自东江村的农户姑娘又到底识得多少字,跟人家看什么兵书啊!

  于姑娘他虽是头一次见,但早就从爷的嘴里听过上百回,教人不解的是,爷根本不曾前往东江村,怎会如此懂得她?

  要说绣布,他能理解,毕竟是姑娘家,女红多少是有点底子的,备文房四宝和画册就已经够教他惊诧了,更遑论是兵书……好,兵书是吧,他就多找个几本,看她能看出什么花!

  “她没看兵书?”周奉言微诧地道。

  “听双叶说,于姑娘没碰书册,也未碰文房四宝,倒是跟双叶要了绣线和绣架,然后……”戚行从怀里掏出一只精致的锦囊,月牙白底色,绣上了四色芙蓉,绣线穿挑使得花朵跃在绣布上,随风摇曳似的。“我只能说于姑娘的绣工真是一绝,就连这锦囊的作工也极为精细。”说着,将锦囊递上。

  周奉言接过手,轻触着绣花,思绪翻飞着。他很清楚,因为不同的环境多少会改变一个人的性情,绣花也曾经是丫儿的好本领之一,哪怕再次重生,她依旧能将绝活习好。

  然而,她不碰兵书,不碰文房四宝,却绣了个锦囊交给他……

  “谁让她以为她欠了我的情?”周奉言垂睫低问。

  戚行面色无奈地低垂着。“听双叶说,是舞叶跟于姑娘提及她吃了一颗百金解毒丸,哪怕想离开周府,也得要先还百金才走得了,所以于姑娘做了锦囊,其实是想卖钱的。”

  双叶还传了她的意思,说锦囊卖了钱后,扣除绣布绣线等等成本,剩下的才是还债的,这一丝一毫她算得可清楚了。

  不过爷的脸色不太好看,他想,这点小事就不用说了。

  “往后别让舞叶伺候丫儿。”

  “爷?”戚行抬眼,难以置信周奉言竟为了于丫儿而将舞叶撤下。

  周家经营的是牙行,哪怕是战火不断的世代里,牙行依旧吃立百年,财大势大,加上神官身分,深受皇室照拂,在富贾重臣之间游走,任谁都得给几分薄面,可惜的是周家子嗣一直单薄,所以才会培养家奴为帮手,主从间的情感深厚如手足,让家奴情愿世代侍奉周家主子。

  他敢说,他们这一代的家生子侍主如亲,忠心不二,可爷却如此轻易将人撤换?

  “在我这儿,不需要多嘴且搞不清楚状况的人。”

  “爷,舞叶只是——”

  周奉言抬手,径自说:“收了丫儿的绣布绣线,她的身子刚好些,不适合费眼力在这事上头,她要是在屋子里待得慌,就让她在园子走动走动,活动一下筋骨,但不准走出主屋的范围。”

  “是。”

  “让府里的护卫跟着,舞叶也跟上,但别再让舞叶和丫儿打照面,毕竟舞叶那张嘴利如刀,能不被她伤着的不多。”

  听到最末,戚行才松了口气,要不真以为主子要为了于丫儿将舞叶赶出周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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