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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哈,真是她。”樊入羲很自然地把他的反应视为默认。“原来你是爱上了卜姑娘,我听何掌柜说,你们快成亲了,可是她却被恶人陷害,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把从何掌柜那里听来的消息,加以推敲之后,樊入羲得出结论……“你是不是想要留下来报复那个欺负你未来娘子的混蛋?”

  七彩微扬起眉,由着他胡乱猜测。

  “这件事交给兄弟我,绝对连本带利整得对方哭爹喊娘!”樊入羲向来轻佻的俊美五官凝起淡淡杀气。

  他和世涛情谊甚笃,虽说他这个兄弟性情淡漠,但个中原因他是知道的。如今他气恼,是因为他知道,那个混蛋的所作所为,必定让世涛以为一切皆是因为自己而起。

  一想到一个无足轻重的混蛋,害得好友的忧虑再起,他就很想要狠狠地将对方一遍又一遍地玩到死。

  “随便你吧。”

  “好,都交给我,到时候要回天水城告诉我一声,我过来接你和弟妹。”樊入羲虽然长得一副奶油小生脸,身形更是像个只会玩乐的纨绔子弟,但他重情重义,为兄弟两肋插刀没有二话。

  “……没有弟妹。”

  “不会吧!世涛,你居然玩起始乱终弃的贱把戏,我唾弃你!”

  文世涛瞪着他。“你懂什么?”

  “懂!你文家三代,有哪件事是我不知道的?”谁要他爹跟他小叔叔是好朋友,两家从上一代就开始往来,当然会互通消息,文家有什么秘密他就跟着听,听完之后闭上嘴。

  “你不会懂。”他低咆着,教樊入羲神色凝重。

  没人能真正懂他心底的恐惧。在他所有的亲人里,唯有执秀和小叔叔从不怕他,可是在其他的亲人眼里,他看见的是深不见底的骇惧和希望他消失的期盼,那种将他隔离在外的滋味,曾让他深深恨过。

  可是,当亲人一个个莫名亡故之后,连他都不得不相信,自己比瘟疫还可怕。

  不禁想,老天为何让这样的他出世在这世间?

  这世间……何必有他?

  打从那天过后,樊入羲便常到卜家走动,虽然遭受文世涛的冷眼,但他的理由很充足……我随时都准备好送你回家。这是他对好友的说法。

  至于对卜家人的一致说法,自然是,“何时七彩点头把雕饰卖给我,我就不会再来叨扰大家。”

  这当然是搪塞之词。因为七彩已经很确切地表明过,这些雕饰不会全权交给他处置。

  然而,就在樊入羲烦人的缠人攻势之下,再加上卜希临的身子已经痊愈到几乎可以行动自如,文世涛暗自下了回家的决定。

  中午,和樊入羲说定之后,樊入羲欢天喜地的离开了。

  “啊,樊老板回去了?”听到马车离去的声音,卜希临从厨房里跑出来。

  盛暑的天气,再加上闷在厨房好一会,让她脸上布满汗水,就连扎在脸上的布巾都沾上炭灰。

  “希临,我不是要你回房歇一会的吗?”文世涛微拧起眉,以手轻拭她额上的汗水。“你在厨房里会流汗,汗水会沾湿伤口。”

  “也没办法呀,今天这种大日子,这些东西我不准备,爷爷也搞不定。”卜希临叹口气,很享受他微凉指尖在颊上轻抚而过的感觉。

  “什么大日子?”他漫不经心地问。

  “七夕啊。”

  “……七夕?”

  “喂,你该不会连七夕是什么都不知道?”

  “不,我当然知道。”只是他没想到,他会挑在这样的日子离开她。

  “嗯哼,今天要是在城里的话,可是到处都有活动的,好比穿彩绳、绣喜鹊,姑娘家会忙着在今晚秀本事,希望能够穿出一条好姻缘。”说着,又露出向往的表情。“听说天水城的七夕更热闹,因为水源丰沛,所以玩的是在溪里找喜鹊,溪水象征鹊桥,找到同款的喜鹊,就是命中注定的一对。”

  她笑眯了眼,总觉得这种属于情人的节日份外浪漫,让人觉得好神往。

  “听起来,你好像很想到天水城开开眼界?”他低喃着,她陶醉的表情化为刀刃,直扎进他的心窝。

  “是很想,不过没机会也没必要。”

  “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找到你啦。”她嘿嘿笑着。“就算没有找到你,我也不会特地跑到天水城去凑热闹,因为在遇到你之前,我根本没想过要嫁人。”

  文世涛蓦地顿住。

  “以前,我哪有那个闲情逸致管什么七夕不七夕的?只不过是每年的这天我一定到城里摆摊,因为会很热闹,人潮很多,雕饰总是卖得不错。”当然,她也看见许多成双成对的人,心里多少是有些羡慕的。

  可是,现实环境让她连作梦都没有,在梦萌生的瞬间,就会被她拧碎。

  文世涛没有搭腔,只是将她搂进怀里。

  “可是,今年我有你呢。”她把头枕在他的肩上。“爷爷今天特地去打了酒,准备了一些烧烤,晚上咱们好好庆祝这第一个七夕。”

  文世涛说不出话,只能将她搂得更紧。

  七夕,是天上的牛郎织女一年一会的日子,喜鹊会为他们搭起鹊桥,在鹊桥上头,他们可以一诉相思苦,所以在这样的夜晚,天空总是会下着雨。

  但,为什么偏是这样的日子?

  老天像是在整他似的,竟让他挑在这个日子离开她。

  然而,计划已经不容再更改,他离家太久,是该回家了,不能让执秀为他担心,最重要的是,他这个祸害,不该再待在她身边。

  “七、七彩,你怎么了?把我抱得太紧了。”

  听到她细微的抗议,文世涛猛地松开力道,紧张地看着她。“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也还好。”她抚着有点发痛的腰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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