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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孟君唯无视于她喷焰的眸,迳自将她抱上马圈在怀里,她顿时僵若化石,动也不敢动。

  “时间为两个时辰,哪方的猎获多,就由哪方获胜。”

  简单的游戏规则公布之后,所有学子犹若骁勇善战的将领快马而去,孟君唯则是远远落后,马儿有一步没一步地踢踏着。

  “别怕,我会让它慢慢走的。”

  伊灵水眸微瞠。她又是哪个举动让他发现,她其实是不会骑马的?

  很想回看看他的眼睛,猜测他的心思,但是坐在马背上实在是太可怕,教她不敢动弹,到最后,也懒得猜了。

  “先生,你让我和你共乘一匹马,到底要我怎么低调?”他根本就是想要整死她吧。

  “无妨,有我在,没人敢动你。”昨日,他已经杀鸡儆猴了,应该没有笨蛋想要再挑战才对。

  “你会不会觉得你对我太好了一点?”教人不误会都难。

  “会吗?”不是装傻,而是真的感到疑惑。

  这么几个举动,就算是好了吗?

  “不会吗?”伊灵略微回头,马儿突地小跑了一下,吓得她赶紧抓住他的衣襟。“你骗人,你不是说它会慢慢走的吗?”

  “它没跑,只是蹄下有小石子颠了它一下。”他赶紧安抚着,但却被她严重发颤的身形给逗笑。双手揪着他的衣襟就算了,还一副只要马儿再跑,她就会不顾一切地撞进他怀里的可爱模样。“你真这么怕马?”

  慢着——伊灵蓦地抬眼,想知道当他笑出声时,是什么样的表情,然而动作过大,竟吻上他笑咧的嘴,鼻腔吸进他混合着淡淡茶香的气息,四片唇瓣是如此理所当然地嵌合在一块,谁也没有先动。

  她瞪大不知所措的水眸,他则是垂敛浓密的长睫,就连座下马儿也不知道在何时自动自发地停止动作,在绿荫后的山径里。

  风,拂入林间,扬起阵阵窸窣声,她心跳如擂鼓,怀疑自己心跳的声音已经从嘴巴冲了出去。

  而他,平静如天空沉室的云,只是瞅着她,没有任何动作。

  他的眸阗晦得像是黎明的前一刻,黑暗得太彻底,心绪深藏在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版块上。

  直到她羞龈地垂下脸,挪开她的唇,他才猛然发现,他没有自己想像中的平静。

  她乖乖地背对他坐好,他缓缓摊开手心,掌心竟有抹湿意,缓缓地贴上胸口,心跳乱了,茫茫然地抚上唇。她残留的柔嫩、雅致的清香……教他心猿意马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

  不该是这样的……

  “先生?”过了半晌,后头半点动静都没有,教她不由得怯生生地回过头。

  “你为什么到这里来?”他突问。

  伊灵顿住。

  “你不该来这里。”他微恼低咆着。

  “先生?”伊灵被他脸上寒鸷的光痕震慑住,一道青冷闪光划过天际,锭破云层,打在山巅上,迸出阵阵烧灼的火花,吓得马儿抬起前蹄嘶叫着,她失去平衡,本想要抓住他,但被他脸上的冷漠震住,她选择握紧拳头,放任身子往外斜出——

  她不懂,为何他突地这样对她说话。

  来到松涛书院之后,她发现,自己不懂的事,愈来愈多了。

  “伊——”孟君唯失了冷静,在她身子滑落崖边时,跃身扑去,紧紧地将她护在怀里,像是呵护着什么珍宝,然而以背顶着崖壁顺势滑下。

  她不太清楚发生什么事,只知道有人将她护得好牢,她身上半点尘土未沾,甚至倾盆大雨也没将她淋得太湿。

  因为,有个男人替她承受了这一切。

  伊灵被安置在一间茅屋里,看着他浑身湿透,还忙里忙外地翻箱倒柜,良久才发现,原来他是在找火摺子和木柴,可惜一无所获。

  “冷吗?”他踅回,问着她。

  伊灵大眼眨也不眨地瞅着他,被他搞得脑袋好不清醒。

  初见面时,他眸带难以掩饰的关怀,然而先前,他冷漠得教她感到很受伤,如今,他眸底却又染着毫不掩藏的担忧……这人为何如此善变?抑或者是他在隐藏什么?

  “怎么了?”他轻拍着她微凉的颊,浓眉微拧。

  “我在看你有几张脸。”她似笑非笑地道。

  孟君唯微愕。

  两人对视片刻,他生硬地转开眼。“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

  “我用哪种眼神看你?”

  他心慌了?她是什么眼神?为何能教他心慌地先别开眼?

  “伊武,这儿没有火,待雨小些,我再带你回书院,现在你先把湿掉的外袍脱掉,免得受寒。”孟君唯不答,反而迳自交代着。“我到外头去。”

  话落,他旋即起身。

  “你为什么要到外头?”伊灵缓缓地爬坐起身,举手投足是长年在烟雨阁被调教出来的优雅身段。

  孟君唯没回头。

  “湿透的人是你,你不脱衣袍,倒是要我先脱……孟先生,你在忌讳什么?”

  那感觉像是他早已看透她的性别。

  这么说来,一切就都合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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