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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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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凡,你似乎没搞清楚状况,现在的你没有和我谈判的筹码。”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不就代表不管我给与不给,走的一样是死路?”他笑得邪魅反问。 “那就端看你如何选择了。” 他垂睫思忖着,身后的御门有些沈不住气地向前一步,却被他马上往后扯。 “卢二少能走这步棋,倒是挺出我的意料之外。”卫凡突然叹息,大有大势已去,放弃挣扎之态。 “别以为只有你才有脑袋,在商场要拚斗的不只是脑袋,还要狠劲和人脉。” “那倒是。”卫凡颇认同地点着头,再看向鲁副官。 “不过,你怎会是找鲁副官合作?” 这话一出,卢少渊才发觉,卫凡似乎对眼前的状况压根不错愕,不禁疑惑地看了鲁副官一眼,问:“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在今天下午,潘太尉来时,告知兵部侍郎已经被以贪渎罪名由廷尉押进大牢……如果我没记错,鲁副官不正是兵部侍郎的乘龙快婿?”卫凡状似苦思不得其解。 “你胡说什么?要是朝中发生这等大事,我岂会不知道?”鲁副官吼着,心里却真的是惊惧了起来。 “你分明是在挑拨!”近来朝堂风声鹤戾,百官自清,而他的岳丈早已撇得一清二净,岂会留下把柄被押进牢里? “这许是你近来都守在卫家,没进宫才会不知道这等大事吧。”卫凡好心地提点着他。 “胡说八道,你根本是……” “你别吵!”卢少渊朝鲁副官挥着长剑,示意他闭嘴,再转向卫凡。 “你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这话说得没头没尾,教他没来由地慌了起来。 “兵部侍郎一派皆倒,同党的副首辅更是已经被皇上押出午门立斩,副首辅一派的官员全被清查,那就代表鲁副官如你一般是个亡命之徒,在这种情况之下……你们俩走这一步棋,为的不只是赵家钱庄的权契,必定也想要卫家里的奇珍异宝,只是不知道你们到底要如何分赃?”卫凡分析利落,那问话的面容带着几分不耻下问的温谦气质,压根没有大难临头的慌乱骇惧。 卢少渊闻言,这下总算明白了。 原计划里,是他向兵部侍郎求救,侍郎也为了己身安危,所以派了女婿守住卫家,好找着机会下手将卫凡除去,届时再嫁祸给潘急道说他监守自盗,而鲁副官亦有机会可以接任潘急道太尉一职。 所以,兵部侍郎要的是卫凡的命,而他要的是卫凡的财,本是没有冲突的,但如今听卫凡这么一说……他不禁看向鲁副官,眸底多了分决绝的狠戾。 卢家想要东山再起,就得拿卫家的钱财补洞,要是再和鲁副分分赃,他到底能得到多少? “你那什么眼神?你可千万别中了他的挑拨之计!”鲁副官喊着。 “对了,卢二少,你们合作,一要财二要命,可是有想过如何善后?要是卫家上下皆灭,负责守卫的鲁副官肯定难辞其,但卫家要是留下活口……卢二少这会儿可不是和卢大少一样蹲苦牢,而是唯一死罪啊。”卫凡边说边摇头。 “我如果是鲁副官,必定会嫁祸给你,如此一来,他可以将功赎罪,逃过被兵部侍郎牵连的命运,而且还可以得到卫家的钱财……这真是一石二鸟,永绝后患的高招呢。” 卫凡在谈笑中布局,眸色直睇着落在葫芦身后的戏武,以眼暗示着他。 卢少渊听此至,长剑二话不说地指向鲁副官。 鲁副官见状,为了自保,只好把长剑从葫芦颈上移开。 “你想做什么?!胆敢对本官无礼!” “横竖都是一条死路,我跟你拚了!”卢少渊压根不想替人作嫁衣,还要赔上性命,放声吆喝着,“兄弟们,上!这卫家上下都是咱们的,拿下这些禁卫!” 后头传来阵阵吆喝声,戏武一得到自由,立刻拉着葫芦就往卫凡的方向跑。 卫凡见状,赶紧迎上前去,就在这当头,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往主屋方向朝巧思园而来。 鲁副官见状,听出那是另一支禁卫,立刻意会卢少渊根本就是被挑拨,如今累得他陷入这泥淖,恼火之际,他将手中之剑朝卫凡丢出—— “爷!”御门见状,使尽全力往前跑。 葫芦听到声响,下意识地往后瞧,只见青冷光痕乍现,她想也没想地朝小爷仆去,替他档下了致命一剑。 “葫芦!”卫凡张开双臂,搂着无力跌进他怀里的她,就见长剑竟自她的背上穿透到前胸。 “夕颜!”御门惊慌赶至,跪在她身旁查看伤势。 “该死!”活鱼道领着另一支禁卫而来,瞧见葫芦身中一剑,忙喊着,“别拔出剑!来人,把捧日军全数拿下,还有,别放过卢家任何人,反抗者……立斩!” “我……我去找大夫!”戏武见状,惊惶地拔腿就跑。 卫凡轻柔地将昏厥过去的葫芦搂进怀里,不舍地抚着她的肩,却感觉手上竟有细沙不断地从指缝间掉落,垂眼一看,晦暗不明的廊间,就见她的身下掉落数不尽的白沙,而她的身形转为透明。 又是彩沙……从她身上掉落的彩沙……这意味着她即将失去形体? 兵荒马乱的一夜,潘急道忙着收拾残局,派人将拿下的禁卫押回宫中让廷尉问审,再派人向皇上禀报,最后则是踏进卫凡的寝房内,就等着大夫诊治后的结果。 寝房内以屏风遮去床上的身影,大夫缓缓地抽出长剑,却不见半滴血,反倒是掉落各色彩沙,教大夫惊吓地往后退。 卫凡瞇起眼,微掀开她的衣襟,就见长剑贯穿之处,似有沙慢慢地填补,不过眨眼功夫,随即恢复原本的无瑕,不见半点伤口。 夫夫吓得老眼微突,一张嘴阖不起来,僵在原地发不出半点声音。 “还不把脉?”卫凡低斥着。 大夫回神,颤巍巍地伸出手往葫芦的手腕一切,却又立刻吓得抽回手。 “你这是在做什么?” “卫爷……没有脉啊……”大夫已经吓得软腿。 卫凡瞪他一眼,不信地按上胸口,却感觉不到心跳,再拂向她的鼻尖,却没有呼息,教他的心绞得死紧,忍着悲恸,哑声喃着,“醒醒,葫芦……” 大夫受尽惊吓,连滚带爬地爬出屏风外,潘急道和御门见状,一把扯起他询问着,但瞧他连话都说不出口,只能不住地摇头,两人只好将他往门外丢,快步走到床边,就见卫凡不住地轻拍葫芦的脸。 “醒醒……不要吓我,不要再吓我……我已经痛过一次了,你不该再让我痛第二次!傍我醒来!” 那近乎歇斯底里的咆哮声,教两人心头发凉。潘急道直瞪着那无血色的小脸,不敢相信上一刻还和她玩闹,如今却已套人永隔。 “怎会……夕颜……”他颤着手要轻触她,却被卫凡拨开。 “都是你!”卫凡恼火地吼着。 “我又怎么了?”潘急道虚弱地应着,没了平常和他斗嘴的闲情逸致。 “你察觉禁卫里有害群之马,你早该防备,不该等到事发才讨救兵!” “还不是你说卢二少把罪都推给卢大少逍遥法外,必定会对卫家不利,说要给他们机会下手,是你西娥把他们引出来的,是你说一举两得,我才配合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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