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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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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的温柔,是不是容易使人软弱,容易忘了私情之外的事?但,这算是私情吗?他还记得,独孤冉曾说过他并不懂得什么是爱,也给不起,到底该怎么做,他才能明白爱是什么而又该如何给她呢? 他也记得在宴上的那个问题,该不该让她知道他将对东内、对她父亲做什么事呢?现在,他已经有答案了,而他的答案和初时所想的一样,只要她什么都不知道,只要把她瞒著,那么她永远都会像这般偎在他怀裏,这般快乐地笑,永远也不会知道忧愁。 “怀炽?”媞邑伸手轻拍著出神的他。 “这阕很好。”他深吸口气,试著将目光集中在书册裏。 她仰起洁白的颈项,“你有心事?”虽然他靠得这么近,可是她却觉得他的心思离这很远。 “我在想……”他转了转眼眸,挥去脑海裏所有的思绪,意有所指地看向她,“为什么在我的洞房花烛夜,我要在这和我的妻一同品论诗文?” “有什么不对吗?”他们不都是诗文的爱好者吗? “不是不对,而是……”他伸手轻轻抽走她手中的书册,将它扔至一旁,而后,一手轻托起她的香腮,“我们应该还有别的事要做吧?” “别的事?”她的秀颊开始泛红,感觉他的另一只大掌,正环过她的腰际将她压向他的胸怀。 “对。”他笑著印上她的芳唇,并在她唇边轻喃,“书上没写的事。” 大婚过后半月,雅王府头一位登门的访客,即是在婚宴那日为怀炽赶人送客的舒河,而他这一来,也带来了怀炽因新婚燕尔而无暇搭理的国事,和一项意外的消息。 “风淮卯上了独孤冉?”一直都没什么动静,也不搭理东西南三内的风淮,会主动去招惹独孤冉? “是啊。”舒河边说边观察著他的神色。 怀炽扬起一抹笑,“风淮要审他吗?”好极了,只要出动了铁面无私的风淮,独孤冉这下可要吃不完兜著走了。 “可能吧。”舒河愈看心中愈是有把握,但仍装作不动声色,“听说风淮已经著手在收集证据。” “谁教独孤冉曾经派人去暗杀过野焰。”暗地裏使用借刀杀人计的怀炽,坐在椅中笑扳著十指,“就让中立派的风淮拖住西内的脚步,我们更可以全力对付东内。”他早就告诉过独弧冉别在大庭广众下嚼舌根了,这下正好让独孤冉学次教训。 舒河定看著他的笑脸,叹息地搁下手中的茶碗,转首正色地望著他, “你是不是在挟私报复?”独孤冉究竟是哪招惹了他,所以他才会看独孤冉那么不顺眼,而且不顺眼到非要把办起案来不留情面的风淮请出来? 他一脸的无辜,“挟私报复?” “别在我面前装了。”舒河不把他玩的小把戏看在眼底。“我手底下的人说,是你派人去向风淮密报独孤冉暗杀过野焰的这回事。”他到底有没有弄错?他们现在亟欲要先整倒的是东内,而他偏偏去动西内的脑筋,到底是谁让他改变了进攻的先后顺序? “论起密报,律滔还在我之前,他早就先一步把野焰的事告诉风准了。我只是看不惯风淮动作拖拖拉拉的,所以才再去说上一说,催他动作快点。”怀炽还是打算一路装到底。“其实,我这么做只是在为你铲除政敌,何来报复之说?”说到底,其实独孤冉在朝政上也没跟他结过什么深大的梁子,但若是要说到女人这上头,独孤冉则要为他腹裏曾烧过的无明火负责。 “是吗?”既然他有心要瞒,舒河也懒得再去揭穿他。 “怀炽!” 紧紧掩闭著,好让他们两人在书房内密商的房门,却在此时遭人拍启,他们俩同时抬首,见著的是拎著书册满面笑意的媞邑,在她的身后,衬著外头西边落日的余晖,将她整个人映照得格外绚丽生姿。 兴匆匆地拿了新写的诗文要来给他看的媞邑,并不知窝在书房内一日的怀炽,现下正和人商讨著他极不愿让她知晓也一直隐瞒著她的朝事。 “啊……”媞邑匆匆止住脚步,发现她好像打扰了他们,“有客人?” “自家人,是四哥。”怀炽将她牵至身边,挽著她的腰肢向她介绍。 她微微颔首,“四哥。” 舒河微笑地绕高嘴角,不语地看著他们俩亲昵的模样,可是他发觉,他愈是把目光放在媞邑的身上,怀炽的表情也就愈不对劲,他有些讶异地抚着下颔,而后看得愈久,也益发现愈多,他清楚地在怀炽的眼底看见,怀炽想保护她的心情。 保护?为什么他会有这种心态?需要好好研究一下。 “我和四哥有要事商谈,你先出去好吗?等会我回房裏找你。”在气氛沉默到一个顶点时,怀炽主动打破沉默,轻推著媞邑走向门边,柔柔地在她耳边说著。 “好……”媞邑讷讷地看著他们两兄弟截然不同的神色,将纳闷放在心底,照著他的意思走出去。 在怀炽一关上门扉后,舒河笑看著他那张写满护意和许多读不出意味的脸庞。 “紧张什么?”他舒服地伸展著四肢,“我又不会吃了自己的弟媳。”连他也防,他就这么不值得人相信吗? 怀炽僵硬地启口,“我不想让别的男人见到她。”他最是无法忍受的,就是别的男人看著她的眼神。 舒河边推敲边问:“这就是你在大婚当日要我把独孤冉赶出去的原因?”他现在总算知道那天他是为了啥而去扮黑脸了。 “对。”他大大方方地承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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