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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摊摊两掌,表情显得很无辜,“我只是向父皇进谏而已,指派她的人并不是我, 她是父皇亲指的。”

  霍鞑烦闷地在殿内来来回回地重重踱步。

  又来一个,每当他赶跑一个就又来一个监视他的新人选,全朝大臣几乎快跟他翻脸 了,而他的兄弟们也没有一个人受得了他,可是为什幺父皇就是不放弃?到底他要怎幺 做,才有办法撤走身边所有父皇派来监管着他的人?

  “别怪为兄的没事先警告你,你这次真的不能再把派给你的牢头给气跑了。”据冷 天放说,他们冷家已经找不到半个人手可供霍鞑调度使唤了,而且以他的脾气,就算冷 家有再多的人,也都会一一被他给克光。

  他猛然停下脚步,“为什幺?”

  卧桑缓缓说完下文,“父皇说这个牢头在监护你之余,同时也肩负着向父皇禀报你 一举一动的责任,你若是让她向父皇告状告上十回,你就准备进太极宫,跟我再次学习 身为一名皇子该有的素行。”

  “你的意思是!”他不可思议地张大了嘴,“集满十次御状,牢头就换成你这尊大 总监?”想不到父皇竟然还有这种最后手段,若改换成卧桑来看着他,那跟坐牢有什幺 两样?

  “你好自为之吧。”卧桑非常期望他这回可以素行良好些,别再气跑这次的人选, 免得他们两人都要受罪。

  霍鞑一个头两个大,“这次父皇打算派谁来?”

  “冷家刘付你的最后撒手锢。”他得意地挑挑眉,“她叫冷凤楼。”

  在霍鞑奉召进宫的次日,照着霍鞑的命令,离府去着手进行南下事宜的宫罢月,在 连日来的忙碌后,总算是敲定了大批船舰南下的日期,并与隘口官商议好船舰通关的时 辰,打算向霍鞑做完最后一次的行程确定,就将手中的离京奏表上呈给太子卧桑盖印放 行。

  蝉声鼓躁得热闹的正午,手捧奏表的宫罢月挥去一头的热汗,穿过人来人往的大街 往震王府的方向疾行。

  但还未到府门前,他脚下的步子却缓了下来,大惑不解地看着空无一人的震王府大 门。

  人呢?家臣奴仆和驻府亲卫们都上哪去了?这个时候,他们不是应该已经集结完毕 ,在他回来后就整装出发南下吗?而府里那些早已装箱的行李呢?怎幺还没有人把它们 搬出来送上车辇?

  满心纳闷的宫罢月,在府外左顾右看了好一会后,忐忑不安地朝府门走近,很害怕 在南下之行迫在眉睫的时刻,又会横生什幺意外的枝节。在他一脚跨进王府内门后,就 见王府总管孤零零地坐在门内的石狮子旁,一手杵着额际似乎是在沉思些什幺。

  “都准备好了吗?”宫罢月狐疑的问,不安地打量着四下太过安静的府院。

  王府总管忧愁地摇首,“该打点的都已经打点好了,只剩一样还没。”

  “哪一样?”都快没时间了,是谁在这时候给他出状况?

  “王爷本人……”王府总管边说边转身环抱着内门旁的石狮子默默悲泣。

  宫罢月直跳脚,“他知不知道今日是什幺日子?他到底还在磨蹭些什幺?”所有要 陪着他远赴南蛮上任的人,全都抱着打包好的行李等他三日了,而他那个正主儿,到现 在却还赖在府里连动也不动。

  “王爷说他要挑个黄道吉日才出门。”他悲伤地转述今早被霍鞑轰出房时,两耳所 听来令他含泪不已的理由。

  “他想挑什幺日子?”太子卧桑明明叫他收到太子今就得马上收拾包袱走人,他不 从命令就算了,动作拖拖拉拉的也没人跟他计较了,现在他还想更进一步贪得无厌?

  王府总管腾出一指比向天顶,“不出大太阳也不下雨的好日子。”

  宫罢月舞言以判地抬首看着天上烈日。

  整……整人啊?在这足以烤焦地表、日日午后都得下一场西北雨的污暑七月天里, 霍鞑是想挑个什幺黄道吉日?

  他无比哀怨地坐在王府总管的身边加人忧愁的行列,额间也挂着倾斜度相同的八字 眉。

  “太子御令三日前已经下来了,咱们真的不能再拖了,今日他要是再不起程,所有 人就得跟着他一块玩完。”他最近是不是流年不利呀?先是有个该来报到的人没来报到 ,现在又有一个霍鞑在这里给他找麻烦。

  王府总管已经死心了,“没办法,咱们是真的不能起程,因为王爷正在里头闹着。 ”

  “又来了?”他头痛地捉着发,“有人陪在他的身边吗?”

  “府内的亲卫都倒霉的被叫去陪他了。”王府总管摇摇头,眼底盛满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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