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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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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眸,在充满阳光的房里四处游移着,想藉机看清昨晚他来不及看清的可疑之处。 妆台、绣台、书架,这些都没什么可疑,绕行过房内一圈的步千岁,在找不出疑点后,又打量起这房间的构造,但发现她的房与他的房构造一致,也没什么特别突兀之处。 找了许久后,在他正想告诉自己那两个男人真的是平空消失时,一幅挂在墙上直垂至地板上的画像,却招引去他所有的疑心。 在一个刺绣的姑娘家单房里,不摆些山水花鸟的图画,却摆着这么大的一张财神爷画像? 有鬼。 他蹑手蹑脚地走至画前,拉开画,见着的只是与一旁无异的平滑墙面,只是当他伸手去敲时,此处的墙面却有着异常的空洞声,他稍使劲一推,一道暗门,便在他的面前开放。 二楼那些没人住的房间为何会空着,此刻他终于了解原因为何,因为那些房间,全是一间打通隔间而相连着的特大号帐房。 步千岁一脚跨进暗门里,叹为观止地看着这间帐房里,一架架摆满帐册文书的书架和柜子,随手自架上拿来一本,帐册里写得条条有序、记载得一丝不苟的书帐行文法,简直就跟他在紫冠府里所做的帐册一模一样,他再抽出几本赭红色的卷宗,又看得两眉高高扬起。 他不作声地将卷宗和帐册收进怀里,走没两步,发现帐房的角落里,一道通往后院的暗梯,就是他一直想不透那两个男子为何会平空消失的原因。 无才又无德的过气千金小姐? 该改口了。 什么无才又无德?那女人比他还厉害! “这是什么?”天色近晚的时分,步千岁将他拿走并研究完的卷宗和帐册,堆放在扶苏的桌前问。 扶苏的柳眉不悦地扬起,“你偷拿我的东西?”果真是家贼难防。 “回答我的问题。”他坐在她的面前,不但不为自己行窃的事感到愧疚,反而还一脸正气地找她算帐。 “私人生意。”刚起床的扶苏打了个呵欠,临危不乱地喝着茶振作精神,准备来应付这个看起来很火大的步三爷。 “你在帮商府行号接算总帐册?”根据他的估计,那间帐房里多不胜数的帐册数目,至少有上百家商府行号的帐册。 她回答得很爽快,“是埃” “这个呢?”他再指着桌上红色的卷宗,将它摊开后,里头写的尽是一条又一条准备交易的事项。 “我为那些商府所拟的年度交易策画书。”扶苏并不打算说谎,反而还详尽的为他解释,“在那里头有着每一间商府明年度一切的买卖动向。” 他对她笑得很虚伪,“你生意做得满大的嘛。”无才又无德?八面玲珑都还不够形容她! “也没什么啦。”她不以为意的挥挥白嫩的小手,“我只是给那些懒得动头脑的富商贵人们,一个经营的方向而已。” 而已?她等于是控制了那些商府的荷包和财库! 真人不露相,没想到在她柔弱的外表下,却是个做大事大业的大生意人,有谁会料到她的那双纤纤素手,操纵着一家又一家的商府行号的生意,并控制着金钱该往哪个方向流,谁又该与谁做买卖? 她完全不需像其它的商人四处奔波争取客源,或是商场里辛苦的翻滚,她只要动一动脑子,坐在屋子里挥挥笔杆,那些商府就会花钱来拜托她为他们画好经营的蓝图。 她的本事太厉害了,单凭己力,就可以撑起商界的半边天,哪像他还需依恃庞大的家业做后盾,善用府里头的人事分工,只坐在最上头做领导的动作,而她是样样都来,什么都做,而且,她还做得很好。 “你接了多少商府的订单?”步千岁在震惊之际,仍不忘探听她的生意版图到底有多大。 扶苏笑意浅浅地以指描画着杯缘,扬起眼睫时,再也不掩饰她眼眸里闪亮的目光,一扫先前慵懒迷人的娇态。 “你们紫冠府的客源,有一半都在我的手头上。” 他眯细了眼,“你挖我们紫冠府的墙角?” “怎幺这么说?”她淡淡轻哼,“你该感谢我的,要不是我叫那些商府与你们交易,紫冠府的生意哪能那么好?”真要挖他们的墙角,她老早就叫那些人别跟紫冠府做生意了,这叫互相合作才是。 “你就是金陵城里,商人们口中流传的地下紫冠府?”他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她,从没发现坐在他对面的女人,就是他在金陵城里生意上最大的敌人。 她笑咪咪地颔首,“他们是都这样叫我没错。”虽然她也不怎么喜欢这个绰号,不过听久了,也习惯了。 “为何你要躲在暗处里经营,而不正大光明的和紫冠府一较高下?”他实在是不懂她为何做个生意要这么躲躲藏藏。 “因为我知道这些年来,有个名叫步千岁的人,他一直很想找到我这名对手,并且想扳倒我好独占金陵城的生意。”她伸指轻弹他的额际,“我这个人,是很讨厌硬碰硬的,所以就干脆隐姓埋名开妓院来掩人耳目,躲在暗地里吸金总比被你打下来得好。”她哪有那么笨?身分要是一曝光,那她早被他当成靶子来对付了。 步千岁的胸坎里顿时有种闷闷的感觉。 他就在想,怎么他在金陵城混了这么多年,就从没见过这一号生意上的对手?原来她就是躲在暗地里,操控着其它商府来对抗财大势大的紫冠府,以免紫冠府垄断整座金陵生意的人,他老早就想把这个爱跟他们抢生意的人揪出来较量一番了,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会在这找到她,而她还是个家道中落的过气千金? 世事难料,也太出人意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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