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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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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成亲这日,原本此时该是热热闹闹、贺声盈门的侯府大厅中,白新娘子下了花轿进了门起,就一直处于一种死寂般的宁静,搞得莫追都觉得今儿个不是他的大喜之日,而是哪个丧家准备抬棺出殡了。 代替高堂坐在上位的燕磊,面无表情地扶起行完礼的新郎容止,而把盖着红盖头的新娘莫追给晾在一边,还是容止怕情况太难堪,赶紧把磕完头还一直跪在地上的莫追也扶起来,这才没让莫追在众人面前下不了台。 就在他俩双双站起后,厅内总算有了声响,一个个目瞪口呆的宾客,纷纷在私底下交头接耳交流心得。 “好高大的新娘啊……” “这新郎新娘是不是弄错颠倒了?” “我听说,新娘是侯府里的一个下人……” “咳咳!” 愈听愈不堪入耳,燕磊板着脸用力地清清嗓子,镇住一厅七嘴八舌的讨论,并扬手命管家快把那对出尽风头的新人给送去新房。 赶跑了根本就不敢留在新房一步的大娘和仆妇们后,容止双手合上门扇,就见方才还端坐在新床上的莫追,此时已自行揭了红盖头,奄奄一息地半趴在床边。 “娘子?” 他两手掩着脸,“呜呜呜,我被蹂躏了……” “我这不是还没动手也没下口吗?”她倦累地摘下头上的喜帽,扯去胸前新郎倌的大红花结,身上的喜袍也是一路走一路脱。 莫追含怨地抬起头,“是精神上!” 她来到床边,看着他顶上也不知有几斤重的凤冠,问得很严肃。 “肉体方面没有?”听说他今儿个天都还没亮就被挖起来妆点打扮,天寒地冻的,这身单薄的行头还穿了整整一日……好险 新娘不是她。 “今儿个一整日,我就没进过半粒米、没喝过半滴水,那些女人她们存心想饿死我…… 一箩筐的控诉不停歇地倒进容止的耳里,她认命地走去喜桌那边取来一些精巧的吃食,摆在床边的小花桌上。 “好了,快给你的肠胃进补吧,别闹别扭了。”那些女人虽是虐待了他,可她也没比他好过啊,身上的毒隐隐作疼不说,还被像是嫁女儿一般含悲带泪的燕磊给精神攻击了一天,她又比他好哪去了? “我闹别扭?”莫追边毫无形象地抓起糕饼往嘴里塞,边忿忿地问,“你瞧瞧我,这像什么祥子?” 老实说,挺像饿鬼投胎的母夜叉…… “倾国倾城俏佳人?”为免他继续在情绪上造反,她硬是违背良心地称赞。 一根青筋自莫追的额上浮起。 “那……”她迟疑地拖着音调,“明艳动人不可方物?”都胡詻诌成这祥了,还不满意那就太贪心了喔。 他开始撩衣袖握拳头。 容止索性靠坐在床柱边,摆出一副任君采换的姿势,“娘子,想扑就扑上来吧,不过相公我身子弱又怕疼,你……轻点儿。” 莫追险险喷出一口心头血,“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看我笑话?” “我总得苦中作乐不是?”她闭上眼,真的再也撑不住了,身子软软地往床上泡。 莫追这才发现事情不妙,他将她扶抱过来,先是取下她面上的假脸皮,见她脸色白中带青,赶忙摘了他头上碍事的凤冠,撩起衣袖为她输以内力止痛。 好一会儿,在她的身子总算不再缩成一团时,他脱下被她汗湿的衣裳换了件干爽温暖的,再去帮她打了盆热水来。 他边擦着她的脸边问:“还疼?” “好多了……”她吁了口气,很在意他脸上不太情愿的模样,“瞧你,脸黑得跟灶底似的。” “我成亲了。”他闷闷地道。 她强打起精神,对他眉开眼笑,“真巧,我也是,同喜同喜。” “我跟个男人成亲了。” “本质上是女人。”前后虽有点分不清楚,但他也别忽视得这么厉害好吗? “我上了花轿。”虽然只是象征性地绕了侯府外头三圈。 “你想想天底下多少男人都没这等难得的经验啊。”绝对会永生难忘的。 他以指频戳著她的鼻尖,“还拜了天地跟高堂。” “不就是磕磕头吗?” “这辈子我只拜过我家那个老头子。”他戳完鼻子改弹她的额头。 “就当是意外收获罗?”无力反抗的她只能任他凌虐。 “我还一身凤冠霞帔……”是可忍,孰不可忍,最丢脸的就是这个。 容止漾着讨好的笑,“你肯定是天底下最美丽最娇艳的新娘子了,乖,相公我不嫌弃你。” 莫追火大地改捏起她的两颊。 她叹口气,“娘子,木已成舟,你就别太激动了,再晃当心这艘破船就沉了。”要发泄也该发泄够了吧? 他再瞪她一眼,收起已凉的布巾,又再去打了盆水替自个儿卸去一脸的浓妆。打点完一身后,他坐至她的身边,继续以幽怨的目光对她进行无声的控诉。 容止很是无奈,“反正咱俩生米都还没煮成熟饭呢……” “你肯煮?”他扬高剑眉,唇边泛着冷冷的笑。 她果然一如他所料,“咱们有言在先,相公我不对你负责的。” “你这不负责任的惯犯!都拜过堂了你还敢继续不负责?”就知道她事成把人扔过墙的坏习惯不会改。 “待明日大哥喝过媳妇茶再说吧。”她气定神闲地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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