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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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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会乱是教堂引起的。你说,你是不是曾带她出去见过教堂?”“你怎么知道?”太准了吧,这家伙又偷读他的心了? “她连作梦都在想着那间教堂,一进入她的心就像进了间教堂,有好多跟她一样长了翅膀的人在朝她招手,还有七彩的光围绕着她,要不是你出声叫我,我差点就迷失在她的心里出不来。”羽衣的心有着强大的引力,那种宁静祥和会使人想停留,他一进入后想脱身都来不及,还好这个男人把他拉出来。 “这代表什么意思?”聂少商的神经不觉紧绷了,许久不曾出现的不安感再度涌上。 “虽然很模糊,但我有种直觉,她就快想起过去的记忆了。”莫然搔了搔他的白发,不忍地说出很可能就快成真的事实。 聂少商不知自己闭气了多久,当他深深吐出一口气时,出乎意料的,竟是一副认命的表情。“那是迟早的事,总会有这么一天的。”“也许她会因此而离开我们。”莫然又进一步提醒道。以他不曾出错的直觉判断,这次的成真率应该也是百分之百。 “她不会离开我。”聂少商也知道他和羽衣的感情建构在岌岌可危的基石上,但他还是选择相信她的话。 “我说过是直觉。我问你,她在见过教堂后有没有什么异样?”“异样?”聂少商挑着眉峰回想这几天以来羽衣的行为。 “有是吧?”莫然边问边看他,两只眼珠子不安分地瞟向他的心房,想藉此更加了解是哪些异样。 “前天从外面回来后她的行为的确是变得有点怪……”聂少商犹在沉思,没察觉有人正利用自己的能力与他在想同一件事。 “怪?你指的是她和你上床?”莫然笑笑地投给他一颗炸弹。 “小朋友,请得到我允许后再看我的心,不要再做这种类似小偷的行为可以吗?”聂少商板着俊脸斥道,一而再、再而三地偷看,这个小朋友就不懂得收敛吗? “习惯嘛,你又没设防。”莫然无辜地抠着脸颊。 “你还未成年,不该看的请不要看。”他再不敢对这位小朋友掉以轻心了,被全看光了他还有隐私吗?“我又没全程收看。”现在他想看也看不到了,聂少商把心关得紧紧的,除了看到怒火还是怒火。 “把你的话题重心摆在羽衣的身上,别扯远了。”“我的重心是在羽衣的身上。你大概还不知道你自己对羽衣而言有多重要,也有多令她困扰和痛苦吧?若不是为了羽衣,我又何必跟你啰唆?”要不是刚才看出了羽衣不为人知的心伤,他以为他爱管他们情人间的闲事啊? “我会令她痛苦?”聂少商万万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她舍不得离开你,因此不愿意想起过去,可是愈是压抑,也就愈令她痛苦。”既然看光了羽衣的心,莫然觉得有必要说出好友不愿让人知道的苦楚。 聂少商掉过头喘息着,哑着嗓子艰辛地开口,“我从不想让她痛苦,如果她想起来会让她好过些的话,我情愿她想起一切。”“装伟大啊?她想起来就回天堂去了,换你痛苦,你以为她会好过吗?”莫然拍桌叫道。就这样让她走?他以为羽衣舍不得的是什么? “不然能怎么办?我又不能抹去她的记忆,也无力去阻止什么,只能慢慢地等待结果,并尊重她的选择。”他闭上眼万念俱灰地说,再也想不出其它的方法,只能随命运摇摆。 莫然鄙视他的作法,坐在他面前看着他沮丧的表情,“真搞不懂你们这些成年人,变来变去又想让来让去,个个争着想委屈自己,没一个有智能的。”“你还小,以后当你遇上爱情时,你就会明白了。”聂少商收好自己的心情,有风度地抬起头微笑。 “爱情?那也得要有个具智商的女人出现才行。”他可不认为天底下有哪个女人能有他这种头脑。 “万物相生相克,总有一天会轮到你的。”不渴求爱情的他不也碰到了羽衣?相信命运也会安排一个对象给这小子的。 “无聊,我走了,把羽衣保护好,她被捉回去我就不饶你。”莫然听不下他的唠叨,撂下话后就打开落地窗往阳台走去。 聂少商紧跟在他的身后,“我知道,我会向她转达你的关心。”“谁要那个笨女人知道?”莫然白了他一眼,跃上阳台的栏杆后便纵身往下跳。 虽然早就见识过他的能耐,但聂少商还是不能苟同莫然这种特殊的离去法,他摇摇头关上门,熄了灯火后,又踱回房内。 “你去哪儿了?”他一回房就看到羽衣坐在床上揉着眼睛。 “窗子没关,我去把它关好,继续睡。”他脱下外衣,躺回羽衣的身边。 “少商,我作了个梦。”羽衣失了睡意,翻身趴在他的身上。 “什么样的梦?”“很温暖、很亲切的梦,有好多美丽的羽毛和光芒,可惜这个梦好短暂,不然我真的不想从梦中醒来。”羽衣漾着笑回想,心还停留在梦境里头。 聂少商轻柔地拍着她的背,“你的梦中有我吗?”“我没见到你……”她歉然的俯身吻着他的唇。 “羽衣,你……有事瞒着我吗?”聂少商有一下没一下的吻着她。 “我瞒着你什么?”羽衣止住了吻,睁着水亮的大眼看他。 “你这两天有些怪。”“只是身体不舒服……”她说出了一半的实话,又窝回他的胸前。 沉默了很久,聂少商又问:“羽衣,你希望我永远陪在你身边吗?”“当然希望。”她将手递至他的掌心,与他相握。 “不要做勉强自己的事,我不要你痛苦。”聂少商握紧了她的手。听了小莫说的话后,他才知道羽衣为了维系这份感情付出了什么,他再不要见到那样的她。 “我没有,我正极力在避免会勉强我的事发生。”羽衣静静俯在他的胸前。离开他才是最勉强她的事。 “答应我,如果你想起了回家的路,告诉我一声,想走的话我会让你走的,把我忘了,然后你就可以放心的离开。”捧起她的脸,他逼自己说出这番话,倘若他们两人注定要有一个人承担心碎,他不要那个人是她。 羽衣脸色瞬间转白,惶惶然地起身并摇头,泪水一颗颗地跃出眼眶,“我不要…… 我不要离开你,没有你我哪儿都不去。”“答应我?”他坐起来拉着她的双臂,要她保证。 “我不要——”羽衣挥开他的手.死命地环住他的颈,怎么也不肯离开他。 聂少商强力地以唇封住她的唇阻止她说话。她的眼泪划过他的脸,像把利刃,一吋吋地将他的心割裂。 “我们不会分开,不会分开……”羽衣呜咽地哭倒在他怀里,像怕会失去他般的紧紧抱住他不肯松手,不停地对他重复。 聂少商无语地望着天花板,觉得羽衣留在他脸颊上的泪,彷佛是替代他蓄在眼眶未流出的泪水。他紧拥着她,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 因为时间就快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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