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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她忿忿地指著双脚上妨碍她活动的东西,并泄愤地起身一拳往一旁的大树上留下一个深深的拳印。

  “都已被滕玉给铐上这玩意了,你说我还能怎么跑?”那个笑里藏刀又本性阴险的男人,为保能行万年船,居然真把她当成了个人犯来看待,硬是在她脚上装了那两个玩意?

  已经很后悔乖乖奉命陪她一块出来散散心的法王,在见识过她有多么深藏不露后,头痛地抚著两际。

  “这可就难说了……”就算她的两脚皆套上了玄铁所制的脚链,在链子的尽处还附上一条链著一百斤铁球,可她居然当它们不存在般,拖著两百斤的重量照样走得健步如飞,害他和广目有好几次差点跟丢了她。

  试问,世上有哪个女人,可在脚上系上两百斤重量的铁球,哪怕是要跑要追要跳也全然不受影响?

  很不幸的,眼下,他家就有一尊,偏偏又没人知道她究竟是打哪来的怪胎。自艾自怜过后,子问强迫自己放下那张一路上直在她脑海里打转的坏心眼脸庞,屈指算了算后,她不禁有些意外,来者竞比她预估中的速度来得快了点。

  她瞧了瞧后头武艺与术法皆差上滕玉一大截的两只鬼,面色忽地微变,边看著远处边赶时间似地朝他们弹弹指。

  “我要找的客人就要到了,你俩若不想被波及,那就最好躲远点。”

  “什么客人?”他俩连忙振作起精神,防备地四下打量。

  “他。”一记凌厉且角度刁钻的掌风,起先是静静蛰伏在远处前头颇为阴森的树林里,下一刻即准确地来到了、子问的背后。子问不慌不忙地偏身闪过,在下一记掌风又击过来时,她飞快地伸出两掌,紧拉住广目与法王的衣领,逼著他们俩同她一块蹲下。

  自广目上头扫过的掌风,在那一记掌印深深印在一旁大树树身上时,也削去了广目一绺头发。

  “喂,三脚猫。”左右手各拉一个闪躲的子问,两眼直视著前方,低压了音量开口。

  “在!”在这种景况下,全然没有意愿去强出头的两个男人,相当可耻地对她摆出了灿烂的笑脸。

  “都闪到一边去。”脚下的两颗球就已够麻烦了,她才不慰再多添两个专扯她后腿的。法王面有难色,“但……”

  “回去时若是少了你们两个,我怎么同滕玉交代?”她快言快语地说完,动作迅速地拖著他们往一旁的密林里躲。

  可就在这时,原本像是仍在远处的来者,特殊的气息已快速来到了子问的背后,等著这刻已经很久很久的子问,一迳地先藏好他俩,连转过身去看清来者也嫌懒,仅是头也不回地握住来者的一记重拳,而后手腕一扬五指一张,紧紧扣住来者手臂上的腕脉。

  掌心下,偏低的体温,令子问略皱了皱眉,当她转过身子,仔细看清眼前这个被她一掌扣住哪儿也不能去的男子时,首先让她牢牢记住的,不是别的,即是他那张面容可算是举世无匹美男子的美貌,其次则是他方才的那一拳……令她来得快也去得快的惊艳,在她弄清情况之后,当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唉……”所有期待都被浇熄的她,失望不已地松开手,背过身子颓然地掩面长叹,“又是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为什么这世上的高手,外在与内在,落差的比例总是那么大?

  遭她所冷落的皇甫迟,微眯著眼,悄悄地握紧了拳头,动作飞快地朝刚巧站起身的她挥出拳头,猛然受袭的子问,头也不回地接下皇甫迟一点也不介意从人背后偷袭的一拳

  “我原以为,你会是个登样的对手。”很讨厌对手没品更没有德的她,打量似地看了他一会儿后.啧啧有声地摇首,“没想到,你的问题,远远比我所想像的来得大。”虽说,他的法力与武艺皆已在众人之上,倘若再多修行点的话,依她看,应当会有更大的成就的,只是,坏就坏在他的性子。

  使尽力气,才将拳头自她的五爪下抢回来后,二话不说地又扫了她一腿,且迅即一手握住腰际宝剑的剑柄欲拔剑出鞘,但就在这时,一只看来细瘦的玉手已将五指覆盖在他的手上,硬生生地将剑给插回了剑鞘里。

  顺手架住他的另一只手后,动作远比他来得快的子问,直望著他眼底愤火,而后忍不住浅浅轻叹。

  “别把自个儿的自尊心看得太重,我没屈辱到你什么。你难道没听过,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干嘛那般输不起?

  他若真要怪,就只能怪他道行不济武艺又不精。

  “是吗?”下一刻,事前一声招呼也没打的皇甫迟,用力以额际敲向她的额际,在他俩因此而痛得要命之余,也不得不断彼此。子问吃痛地抚著被撞红的额际,“痛痛痛……”哪有人用这种手段的?卑鄙。

  “你是谁?”总觉得她很面生,也不曾在六界里见过她,愈想愈觉得古怪的皇甫迟忍不住问。她频频揉额,“真想问,那就先报上名来。”

  “皇甫迟。”他愈想愈是觉得她先前芳容上的神情有古怪,“你知我是谁?”她淡瞥他一眼,别有所图的目光上上下下打探了他好几回。

  “不就是修罗道里那个最年幼的修罗?”幸好她事先算得准,也幸好滕玉肯配合的在今日放她出庄,要不然,不回她要想再遇到眼前的这尊,不知得再等上个几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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