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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因为,没有人会允许,全都只因为当年师祖遭北堂傲的师祖所杀,和后来师父又杀了北堂傲师祖,所结下来必须由他们这第三代所承受的仇怨。但,那都已经是那么久远之前的事了,与她有何干系,她又怎记得起来?而且她的师父如今也没有阻碍地登上了恒山门派的最高之位,还有什么好不满的呢?为什么非得要她去报她丝毫无所记忆的仇呢?

  她与他之间,就只是那遥远的仇怨而聚在一起,又再因他的亲人靳旋玑而相互依靠在一块,若真是无缘,他们哪能走至今日?为何从没有人告诉她要珍惜现在所拥有的,反而还要她割舍下这一切,为师门完成任务?

  有时她会觉得,她的心,就和这里绵延无尽的山陵一样,光秃秃的,干涸而又荒芜,而他,却像是她的小小春天,让她因追逐他而步出了沉闷似冬的师门,因他而绽放了一季的灿烂,但若是他消失了,不久过后,她很快的也就会凋零,而后又变回了那个困在师门中得不到自由的沉寂弟子……

  曾几何时,她竟会视他为是她生命中的春天?朝云为这突如其来的念头,面容急急臊红了起来,才想伸手镇凉脸上的烫热,却有一双大掌阻止了她的掩藏。

  “在想什么?”早已做完工作的北堂傲深深凝睇着她娇美的模样。

  朝云不知他是何时来到她面前,心慌意乱的,胸坎里泛滥着一种啮咬着她心头的心虚。不愿他再度看穿,她只好随意找了个话题。

  “这些年来,为何我们都不曾真正分出个胜负来?”

  “大概是旗鼓相当吧。”北堂傲干脆顺她的心意,任她转移话题。

  她试探地问:“你有没有放过水?”

  “你需要人放水吗?”他才要小心别被精益求精的她给打倒才是,要不是因为她不断地变强成长,他哪需要那么处心积虑地想得到靳旋玑的旋门赋来增强自己的功力。

  “真没有?”至今她仍是很怀疑,他的体力比她好,用功的程度也不会输给她,可是为什么他们就只能打成平手而已?

  北堂傲真切地看着她,“我会光明正大的打败你,不做小人。”在其他方面,他可以没有格、没有德,但在这方面,他是很坚持的。

  “你会为我而不做小人?韩某何德何能?”朝云忍不住逸出串串轻脆悦耳的笑音,很难相信这种话会由他这个最小人的男人口中说出。

  “因为……”他恋栈地抚着她的笑靥,“我要比你强,我要得到你的承认。”

  她扬高了柳眉,“要我承认你比我行,好让你一人独吞恒山盟主宝座?”

  “那个位子我得不得到都无所谓。”他耸耸肩,像是在嘲笑那个虚名似的。

  “这是什么意思……”朝云不懂,他怎会这么反覆?

  “知道吗?你开始在打探我的私事了。”他欢愉地向她低诉,“以前,你从不会关心我,更不会这般的看着我。”她一向都是自私的,从不会想知道他的心、他的意,更不会一句一句地问着他,是不是在这段期间,她变了?

  朝云敛去了笑意,没发觉自己脱口而问的话,是那么地自然,为什么她的心思会饶着他打转,又为什么会那么想知道他?

  “这是不是代表,我那几个吻生效了?”他以指尖细细摩擦着她的唇瓣,再将指尖收回,放在口中品尝。

  她有种被诓骗的感觉,如今才知,他这个投机者,竟趁着她软弱无依的当头,偷偷地乘虚而入,令她不知该应还是该拒,在不觉中早已挥之不去,反而在她的心底牢牢扎下根。

  是谁说过,爱恨只有一线之隔,两者之间,仅仅就只有一道边境而已?他太容易入侵她的心底了,他也太容易越过她心中的那道边境了,这让她不禁深深地考虑到,她不能再继续待在这里,不然,她不知自己将会变成什么模样。

  “它的确有效,对不对?”没等到她的答案,北堂傲的嘴又自行地去她的唇间寻找。

  他如魅如诱的声音、柔若春风的吻触,令朝云好迷惑,不知该如何应声,只能闭目不动,在心里悼念她被他卸去的防备和盔甲,和她那颗早已不再自由的心。

  马房外,站在墙缝边仔细窥看里头发生什么事的曲沃,又看得脸红心跳地回过头来,不好意思地面对在他眼前这些等着知道详情的一干人等。

  “他们两个没打起来?”山老大气岔地扬高音量,随即他的嘴马上被众人掩覆的手掌给淹没。

  “很遗憾,没打。”曲沃对这些跟来这里,以为可以看到两位准盟主开打盛况的人们抱歉地说着。

  西门烈快快乐乐地朝山老大伸出一掌,“愿赌服输,别想赖。”

  山老大扁着嘴,不情愿地自袖中掏出一只银袋交给他,而其他人,也纷纷付钱给那个西门庄家。

  西门烈看着他们那一致的臭脸,眼珠子溜溜地打转了一会,又朝他们伸出一指。

  “倘若这局输得不甘愿,咱们另外再赌一种如何?”只要是中国人,赌性都是很坚强的,相信他一定可以再捞一票。

  “哪一种?”

  西门烈兴高采烈地招着手叫他们全都往他这边靠过来,低声道出下一局赌局赌的是什么。

  山老大很怀疑,“赌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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