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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回到军前的野焰,在晒下马背后的第一个动作,就是先一脚踹翻那个老是扯他后腿的冷沧浪。

  “够了没?”野焰居高临下地在他脸上又留下一个脚印,“马上派人呜金。”现在总算知道他的鞋子是穿多大了吧?

  “你要收兵?”冷沧浪边抹著脸上的鞋印边问。

  “对。”目的已经达到了,没有必要再留下来恋战。

  冷沧浪却以为他在放水,“你还是没办法对女人下手?”

  “有时候,你真的也满蠢的。”野焰忍不住再动手赏他一拳泄愤。“我警告你,再不照做或是再敢露出一口白牙给我看的话,我就直接把你拎过去给她痛快痛快。”

  “好吧。”冷沧浪揉揉被扁的脑袋一改笑闹的神色,严肃地向花间佐吩咐,“传令下去,收兵。”

  “呜金!”

  当敌方阵营敲响巨大的铜锣宣布止戈后,回到息兰身边的粉黛,犹大惑不解地猜想着野焰会突有此举的原因。

  “为什么他要收兵?”没道理呀,战贴已经下了,但他们两军都还没动员一兵一卒,也还未正式上阵上场,野焰却临时反悔不想打。

  忙著检查粉黛有无受伤的息兰,在仔仔细细打量过粉黛一回后,终于对野焰会突然收兵的原因恍然大悟

  “殿下……”她一手拉著粉黛的衣袖一手直指著粉黛的腰际

  “咦?”低首看去的粉黛怔愕地张大了眼

  帅印……不见了?!

  在雄狮大军临时驻扎的中军大营里,有个大剌剌摊坐在椅上跷脚纳凉的男子,手上正拿著敌国元帅支配一军的帅印抛上抛下,把它当成等待敌军时打发时间消遣的好玩且一

  看著那个可以指挥调度一整支大军的帅印,就这样被他扔过来又扔过去的,冷沧浪这才明白他会退兵退得那么有把握的主因。

  “没想到你还有这手。”只要在沙场上,他那平常都备而不用的脑袋才会真正的灵光

  野焰得意地泛起一抹笑,“用兵的办法多得是,谁说一定要和女人动手才能结束一场战事?”他最喜欢这样胜之不武了,简单又节省时间且不耗费人力

  “王爷!”等了一日终于等到消息的花间佐,喘著大气冲进帐里[那个伏罗国的公主不但没有退兵,她又派人来叫阵了!

  “也该来了。”野焰张手接住自空中落下的帅印,拍拍身子站起身

  “我先去派人备兵。”冷沧浪说完便要走向外头

  “不用了,带一小队精兵就成。”野焰一手把他给拉回来,扬著拳头在他面前说明,[还有,这次你要是敢再笑一声,我就叫你自己去解决她。”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哪条筋不对劲,他们的对话为什么那么惹他发笑

  冷沧浪摸摸鼻尖,“知道了……”看来,还是让他继续误会下去好了

  再次与粉黛见面时,主动兴师的粉黛气焰一反昨日,显得收敛了许多,不但没再率一整支大军前来,反而势单力孤地站在两军的交界点等他,而深深明白她为何会这么做的野焰,也有礼地把自己的人安排在远处,颇有风度地与她单独会面

  “咦,你今天没带兵来?”暗笑在心底的野焰,装作一脸迷惑的模样朝她身后东看西看。

  粉黛很不甘心地问“我有办法带吗?”还好意思问她?帅印被他偷走了,她要拿什么来指挥兵士?

  他一手指向她身后的远处,“没办法带的话,那么那群躲在沙丘后的小型兵队你又怎么解释?”她还是很神通广大的嘛。

  “他们是自愿来帮我的。”她也回敬地指向他身后,“哪,你不也带了一小队人马?你又没吃亏。”

  “我这是怕又中了你的招。”野焰对自己防人的行为,理由相当光明正大。“记得吗?我曾被你骗过。”受过教训的男人是很有警觉心的,他才不敢担保她会不会在暗地耍花枪。

  “都说过是你自己有误解的,我可没骗过你……”她本想再跟他解释一番,但想了想,又觉得没有必要,“算了,不提那个。今天我会只身前来,只是来解决私人事件而已。”现在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快点拿回帅印重掌兵权。

  他满坏心眼地落井下石,“怎么,你还没让你的属下知道帅印丢了?”女人带兵就是这点麻烦,老扯不下她们高高在上的面子。

  羞红了一张脸的粉黛忍不住大叫:“住口!”

  就如他所说,这种那么丢人的事,她哪好意思让她的属下们知道?从军那么多年来,她从没踢过这种不光彩的铁板,而她又没那个脸回城再去向父王请令,所以……所以只好厚著脸皮来向他要。

  “想要吗?”野焰出U袖里掏出那只帅印,刻意在她的面前把玩著。

  她马上朝他伸出手,“还我。”

  “你若投降我就还给你。”他笑眯眯地与她讲起条件来。

  “我绝不投降。”要她投降?办不到,她才不愿称了那个小人的心意,而且还要因此而赔上一个国家。

  野焰这就有点不明白了,“为什么?”她既没有本钱跟他打,帅印也不在她的手上,不投降她是打算怎么著?她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会这么执意要战?

  粉黛一手扠著纤腰,”手指著他的鼻尖,“因为我要解救你,免得你遭人辣手摧花!”

  “噗!”长了一双顺风耳的冷沧浪,听著听著忍不住爆笑出声,但记著野焰警告的他,又飞快地以手遮住咧笑出来的白牙。

  在粉黛惊天动地的宣言一出口后,野焰的反应起先是高高绕起了两眉,而后两眉不由自主地朝眉心靠拢,在几乎黏成一道直线后,再演变成打死拆不开的死结。

  “嗯:!”他沉吟地抚著下巴,“请问你们伏罗国的话都是这么难懂的吗?怎么你说的我没一句听得懂?”他现在明白学习外国语言的重要性了,原来语言隔阂,真的是很大的一条水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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