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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亮王一手指向他的身后,“在我照办之前,你是否该问一下那个人的意见?”

  战尧修纳闷地回过身,讶异地发现那个被他困在阵中的未央,不但出了阵还突破他设在营外的重重人马,此刻就站在他身后不远之处。

  “看来,她能够出阵,可要归功于你那柄会寻找主人的原魔剑。”亮王看了未央手中的原魔剑后,坏坏地挨在他的耳边轻嘲,“你不该叫云掠空将它造得这么好的。”

  战尧修静静地看着疲惫得几乎喘不过气来的未央,心底也明白她是耗了多大的功夫才追上来的。原本,他还以为这次可以真正的把她给困住,但却大意地忘了把能够引路的原魔剑给带走,使得他必须面对面的与她分别。

  “快做你该做的事。”为了不让自己在最后一刻懦弱,也不愿让未央来阻碍,战尧修收回了恋栈的目光,将女娲剑交给亮王,并且不容拒绝地说着。

  “好吧。”亮王配合地点点头,一把拉出他亲手所打造的女娲剑。

  在石阵中跌跌撞撞不知走了多久才走出来的未央,又冷又累得几乎快虚软在地,可她犹不及喘过气来,就看到亮王在战尧修不知对他说了什么后,便将锋利无比的女娲剑抵在战尧修的胸膛上。

  “你想对他做什么?”她大惊失色地跃至他们两人之间,焦急地阻止亮王的举动。

  亮王敛去了所有的笑意,缓缓转头睨她一眼,“完成我和他的交易。”

  “你们之间有什么交易?”未央紧紧握住亮王的手,冷汗争先恐后地落下。

  “他助我完成我五百年前未竟的心愿,我助他结束让他痛苦了十世的轮迥,不再有来生。”亮王干脆跟她说个明白,打算在打发完她后便立即成全战尧修。

  “什么叫不再有来生?”未央愈听愈感到害怕,尤其战尧修脸上那一副平静无波的模样,更是让她心头忐忑得不知如何是好。

  “他是个将心卖给原魔的人,在他与原魔缔结契约的那一日起,就已经注定了你们两人的命运。”亮王轻拉开她的手冷冷淡述,“即使你现在没因他而死在司马拓拔的手中,只要他活着,你就永远也摆脱不了横死的命运,而他永远都要活在等待和伤痛里。”

  未央血色尽失地睁大眼眸,“什么?”

  亮王看了战尧修一会儿,眼里盛满了同情,“尧修已经太累了,所以,我必须履行诺言帮助他不再轮回下去。”

  一种如风逝去的声音回绕在她的耳际,失去他的战栗感顿时占满了她的心头,怎么也挥之不去,就像是万物即将流离失所,而她就是因战尧修的心愿即将被抛弃的一方。

  “你……想怎么帮他?”她极力想排去心底最深处的恐慌,两眼直盯着那把被战尧修从她身边拿走的女娲剑。

  亮王将剑尖指着战尧修的心房,“只要用你的女娲剑朝这里刺下去,他就可以获得他所要的解脱,并且换来你的自由。”

  “不!”未央听了便急忙要夺下他手中的剑。

  “未央,他愿用他的十世来换你的一生,你就别让他再痛苦了,成全他吧。”

  亮王抬起一掌将她格挡开,站在战尧修那一边为他说起情来。

  “成全了他谁来成全我?”未央紧攀住亮工的手臂,泪水不可遏止地落下,“没有他,我活在这一世又有什么意义?”他等了十世,她也盼了十世,而他居然想就这么抛弃她?他以为在她想起从前之后,她还有法子留在这片没有他的天地里吗?

  聆听着未央哀恻的哭声,忍耐到极点的战尧修再也无法承受这种折磨,他一心只想快点解脱,不要再让自己因为未央的不舍而心痛难宁。

  “亮王。”他不禁出声提醒那个迟迟不动手的人。

  亮王歉然地一掌将未央震退得老远,“未央,我很遗憾。”

  “不!”跌至远处的未央挣扎地站起,痛心地朝他们大叫,“不要笞应他!”

  “往后,她就拜托你了。”战尧修努力忍下回头看她的欲望,伸出双手握住女娲剑的剑身,抬首朝亮王微笑,而后飞快地助他将剑尖插入心房。

  亮王在长剑穿进他心房里后适时地止住战尧修的力道,一手折断暴露在外的剑身,一手扶抱着软倒的战尧修搁躺在地,之后,他任奔抵的未央使劲地将他推开,站在一旁不置一词地淡看着他们。

  被折断的剑尖依旧插在战尧修的胸坎上,温热的鲜血缓缓地渗出来,无论未央怎么去擦拭,已经合上双眼的战尧修就是不睁开眼眸再看她一眼,她落泪纷纷地试着在他耳畔轻唤,战尧修却如她先前所害怕的一般,仿佛己消逝在风里,渐渐地飘然远离。

  她颓然跪坐在地,浪流满面地频频摇首,“不会的,这不是真的……”

  “这一切都是真的。”亮王边说边看向另一旁怔然无语的四个人,你们来得太晚了。”

  才刚偷偷摸进亮王军营的四个人,皆对眼前的这一幕感到无法置信。

  “战……尧修?”宫上邪瞪大了双眼,难以想像躺在地上的人就是那个无人能敌的主子。

  “是谁……”封贞观根本就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怒火熊熊地握紧了拳,是谁做的?”

  亮王大方的向他提供解笞,“我。”

  封贞观狠目一眯,猝不及防地拔地而起,在空中拉开龙吟剑朝亮王重重地一剑砍下,但云掠空却及时为亮王挡下那一剑,并且将满面怒意的封贞观给架开来。

  “贞观,”云掠空从他身后用力捉住他的双臂,“听我说,不能对他动手!”

  “没什么不可以的,”一想到忠心服侍了廿年的主子就死在他的面前,恨自己来得太晚的封贞观才不管对面站的亮王是不是皇子,只想找他一命抵一命。

  云掠空直要他先冷静下来,“他是战尧修的主子,他要是有个万一,不要说咱们四大世家的长老们绝对不会放过你,要是战尧修还活着的话,他也不会允许你这么做!”在来的路上不是早就对这家伙解释过来龙去脉了吗?他怎么就是听不懂?

  怔愣了许久的宫上邪甩甩头,试着甩去在一看到战尧修为亮王所杀、静躺在地上的那幅画面时所带给他的那种莫名的忿恨感,他趋步上前走至未央的身边蹲下,伸出抖颤不止的手探看战尧修的鼻息。

  “掠空,”探到一丝孱弱的鼻息后,宫上邪忙着叫云掠空赶快去搬救兵,“他还有气,快去叫你老婆来!”

  一听到战尧修还活着,封贞观瞬时停止了挣札,而云掠空也飞快地放开封贞观,转身出营去找风指柔来救急。

  “你们不是很恨他吗?为何又要救他?”亮王偏首笑问着那个从进来后就都不置一词的段凌波。

  段凌波按捺下满腹的怒火,目光炯炯地盯着他,“我们虽恨他,但一日是主,则终生是主,无论他是什么样的人,他永远都是我们的主子。”

  “如果他能听到你的这番话,他会很高兴的。”亮王边将受到打击过大而无法反应的未央扶坐至一旁,边看着段凌波眼底强自忍耐的杀意。

  “他绝对听得到。”段凌波清了清神智,将注意力转回战尧修的身上,使出独门的点穴法封住战尧修的数大穴,再与其他两人齐力将续命的内力灌注至他的体内。

  看着他们难得如此同心合力的模样,亮王忍不住在唇边喃喃轻语。

  “我也这么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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