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绿痕 > 醒狮印 > |
二 |
|
她依依不舍地倚在他怀中叮咛,“你不可以因为如此就不再爱我了喔。” “我怎会不爱你呢?”段凌波抚顺她的发丝,状似至诚至真地执起她的手心印下一吻,“这世上,我最爱的女人就是你。” “当真?”秋焰夫人的一颗芳心顿时急急乱跳,雀跃无比地揽紧他。 他慵懒一笑,慢条斯理的举手起誓,“此情日月可证,天地可表。” “我相信你。秋焰夫人在他颊上印下一记大大的香吻,而后站起身撩起裙摆,”我得走了,我们今日相见的事可别告诉第二个人喔。““当然。”段凌波懒躺在青葱的草皮上,一手枕着头,一手送了一记飞吻给她赠别。 秋焰夫人红赫着一张脸,欢欣雀跃地拎着裙摆直跑下山坡,与那名在山坡下等候已久的女婢会合,赶赴另外数场宴会。 秋焰夫人的脚步一走远后,原地的林子里,逸出一一串冷冷的笑音。 “相信我?”段凌波淡漠地拭去颊上残留的胭脂,对着手中红艳无比的胭脂讥声冷笑,“我这种人能信吗?” 日阴日睛、月圆月缺,当他对这种无时不变的东西起誓时,这些女人们从不用脑子想想吗?他这种人,哪会对她们有心?在他看来,女人心根本就不是什么海底针,要摸透她们再容易不过。女人心,也不过只是海中的一颗沙粒,看中了,便可随时抬起,腻了厌了,也随时可以扔至身后再共寻找另外一颗。 这些年来,为了能够达成他的目的,他老早就已经骗人骗到麻木,更对那飘渺不可及的爱情彻底死心。他这种对每个曾倚在他怀中柔柔诉情的女人,发过数百次誓言的男人能够相信吗?是不是只要柔情相待、誓言旦旦,女人们就能为了这种根本就不曾具体存在过的东西深信不疑? 是谁曾经说过,誓言说多了,也就变成了谎言? 段凌波面无表情地拍去手中的胭脂残屑“得来全不费工夫。” 不费吹灰之力就套到了他想知道的情报,看来这个秋焰夫人还真的有些用处,莫不枉他在她身上浪费了那么多的时间。 他缓缓坐起,咪着眼享受着树荫间筛落的日光,并且开始深思她方才说过的每一句话。 太子党的司马相国想推翻啸工党?八阵图文还没完成,加上皇上也还未殡天,太子和司马相国是在紧张什么? 该不会这其中发生了什么在他们意料之外的状况?也许他该早点把这件事告诉战尧修,以早商议对策。 他烦躁地梳着浓密的发,“为了啸王,我也真够劳心劳力的。” 朝中局势如波涛诡谲多变,王朝的皇位递坛,在皇家内部的明争暗夺之中,还纠缠着朝臣、藩镇的勾心斗角和纵横埤阖。自从八阵图五百年后即将浮世的消息遍散了后,朝中两大派人马纷纷摩拳擦掌,对那可以扭转乾坤、政变世局的八阵图都势在必得。 他身为效命于二皇子啸王的户部首辅大臣,与太子益王的头号谋臣司马相国,在朝中各凭恃着权位明暗不断较劲,近来更因皇上龙体欠安以及八阵图的事,他们这两批敌对并且各自割据庙堂一方的人马,夺权夺势的动作也就愈来愈频繁。 为了达成啸王夺嫡谋位的企图,这些年来,他卖力卖命地铲除司马相国在朝中阻挠啸王的朝臣,可是司马相国的手腕也不比他差,不断川太子尽可能拉拢人脉,甚至将权势拓伸至后宫好借权对啸王削权削势,让他这场夺嫡纂位的仗打来格外辛苦。要不是他手中紧紧握住了朝中经济命脉的户部一职,并且不断除去可能会妨碍啸王登基之路的人和事,恐怕这场仗老早就被势大无遇的太子党夺去胜算,而他们啸王党根本连打也打不起来。 太子的首位谋臣,也就是司马拓拔,这些年来,靠着远交近攻的手段,手中拥有数之不尽的谋臣与权职;要不是他替啸王紧握住了整个皇朝的经济命脉,这两党哪能处于势均力敌的状态?但最近太子党的人似乎又有了新举动,令他又得开始追上司马相国的脚步,免得占了下风。 段凌波愈想,就愈为自己的操劳际遇抱不平。 为什么都只有他一个人在辛苦?他的那些死党们都到哪凉快去了?朝中的六部里,除了吏部的司马相国和户部的他,兵部首辅大臣宫上邪、工部首辅大臣云掠空、刑部首辅大臣封贞观,以及礼部首辅大臣战尧修,这四个人干嘛都只站在一迈观战,不对他这个朋友施与援手,他们是想让他一个人累死吗?尤其是那个指使他前去帮助啸王的战尧修,从头到尾一次也没帮过他,就只会命令他绝不能败在司马相国的手中。 他轻挑起挂在颈间那块蓝澈如苍的天玉,实在是很难忍下把这块人人抢破头的八卦玉之中的天玉给扔掉的冲动。 都怪这块玉,它没事干嘛要挂在他的身上?害他和其他三个也拥有八卦玉的朋友,这二十年来都不得不听从战尧修的命令。 他沉沉地叹了口气,“我前辈子一定是欠他的。” 像这种春日时分,他应该是和那些红男绿女一般,恣意地享受着烂漫的春光,无忧无虑地优闲过一生,而不是在这操烦一朝大计。为什么他就连普通人的日子也不能过,偏偏得活在这个尔虞我诈的世界里? 蓦地,轻柔软嫩的音律随着春风,缓缓地吹送至他的耳里。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谁家陌上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 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都什么年头了,现在还有女人会说这种话? |
|
应天故事汇(gsh.yzqz.cn) |
上一页 回目录 回首页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