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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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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不起她已经有多久没杀过人了,她也想不起以往杀人时,那种麻木到什麽都感觉不出来的感觉,可她也知道,那种事只要做过一回,就定能再做第二回、第三回……因为那是种就算已戒掉也还是会重新忆起的瘾,只要杀过一人,这一生,就永难将之忘怀。 不知不觉间,已经逐渐不再颤抖的掌心,此刻看来,白皙乾净,一点也不像是曾经染过无数血腥。 蔺言无奈地闭上眼,拚命在心中告诉自己,就算她不去找那些人,日后也定会有人找上他们,并拎著他们的人头去领赏,她不过是提早他们的死期而已,且那些钦命要犯本就杀人无数,她出手,不过是想赶在他们又再犯下其他大案前,及时挽回其他更多无辜的性命…… 她必须这麽说服自己,而她,此时也只能这麽说服自己而已。 许久过后,她使劲地一把握紧了掌心。 当丹心一如以往地送来晚膳时,身著一身黑衣的蔺言,正巧与她擦肩而过,手捧著晚膳的丹心忙叫住她。 “蔺姑娘,你要出门?” “嗯。”怎麽也不想回头的蔺言,只是一迳地看著顶上将黑的天际。 “今晚你可会回栈?”很少看她这身轻装打扮,丹心有些迟疑地问著头也不回的她。 “不会。” “那今晚天字二号房可点灯吗?”她若不回来,那这些天都赖在地字十号房的左捕头不就得滚回他的天字二号房了吗? “随他。”蔺言简短地答完后,像是深怕会后悔似的,随即大步走出十四巷。 近来为了多赚点银两,因此被迫延长营业时间,此刻仍待在客栈里的东翁,在蔺言打开本馆大门,一声不吭地快步走向外头时,眼尖地注意到她这回出门,身上既没背著药篓,手中也没拎著药箱。 “东翁,你怎了?”靼鞑在领著客人前来结帐,却发现东翁直瞧著店门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时,在他面前挥挥手。 猛然回想起蔺言另一门祖传行业是什麽后,东翁再想了想这几日来忙得不可开交的她,很快地,他即在心底理出了个大概的头绪。 “东翁?”鞑靼在他开始不断摇首时,忍不住出声问。 他大大叹口气,“没事。” 第五章 “昨儿个夜里有人在总府衙门门前放了三颗人头?” 被拖回一扇门连续办公了两日,今日一早又被人给请到六扇门去,原本满脸都是疲惫的左刚,在听完天水一色所说的话后,当下忘了这两日让他办公办到很想吐的境遇,精神随即一振。 “且那三颗人头还不是别人,正是上回我告诉你那几个自天牢里逃出去的死囚。”啧,没想到居然有人抢先他们一步抢生意。 “这麽神通广大?”左刚一手杵著下颔,开始在脑海里一一过滤著哪个身在公职的人,能有这种本事。 “可不是?”一脸哀怨的天水一色,其实心痛的是这个,“总府衙门已私下将赏金秘密兑现给那名好事者了。” “是谁砍了他们的人头?”想了半天却一个人选也挑不出来,他乾脆直接问。 天水一色愈讲愈怨,“不知道,这事不是我经手的。”早知道这几日就先把那个乾尸案搁下,先去忙完那几颗贵得很的人头了,省得遭人捷足先登,害他少赚一大票。 左刚瞥他一眼,“你还是不是六扇门的头儿?” “别忘了,在我头上,还有个总府衙门。”天水一色哀怨地摊摊手,“我与你一般,都只是手底下跑腿办事的。”他也很想知道是谁跑来跟他抢生意的啊,偏偏总府衙门那边口风就是紧得很,任他再怎麽问硬是不肯透露半点口风。 “那你今日又把我给找来这做啥?”还赶著回一扇门办公,好等著天黑前能回家的左刚,不满地以指戳戳这个老爱大老远把他请来这的同僚。 “闲聊。”说到这个,天水一色当下面色一换,一手勾过他的肩头,朝他笑得暧暧昧昧的,“我听说,你多了个姓蔺的新邻居,且你还对她动了心?” 左刚皱著眉,“你没事打听这些做什麽?”到底是哪个口风不紧的对他说溜嘴的? “姓蔺,又是个医术不错的大夫……”天水一色撇撇嘴,“这没让你联想起什麽吗?”这家伙该不会是又把脑袋摆著当好看吧? “她的祖先和我的祖先是死对头。”早就被步青云教训过一回的左刚,这一回,乾脆直接说出他和蔺言的关系。 “既然你都知道,那你还……”天水一色有些无力地瞧著他那副一脸无所谓的模样。 他只是一脸正经的反问:“知道又如何?” “什麽?” “我虽蠢,也常遭人骗,但,我就是看上了她怎麽样?”谁有闲情去管他们的祖先几百年前是不是仇人啊?他看上的是蔺言,又不是她家的祖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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