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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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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叶行远的那些过往,她只模模糊糊地看到了一些、明白了些许,但这就已够让她提不起勇气了,她不知道若是她再这么看下去,或是去挖掘出那些她所不知的一切,到时,她会有怎样的感觉,和怎样后果?如此无法预料的未来,令她鼓不起勇气踏出步伐,去缩短他们之间刻意所造成的距离。 碧落意味深长瞧着她,“想知道,就不能只是站在门缝里观望,不走进去,你怎会明白?” “那你明白吗?” 她说得一脸的眉飞色舞,“我懂得比你多。”在世上活得这么久,自然比她所知的来得多。 无音看了她半晌,慢条斯理地自袖中掏出一张泛黄的纸绢,这张纸绢,还是碧落上回在离家前不小心掉的。 她低首轻轻吟念:“上穷碧落,下黄泉……” 碧落当下花容一改,连忙动手将那张纸绢抢回,极为珍视地藏入衣襟内贴身收藏,无音不语地看着她,头一回,见到她的眼眸是如此的不安定,是如此的……与她相似。 “其实,你明白的并不比我多。” 雨前龙井的馨香,顺着氤氲的热气蒸腾而上,手端着茶盅的申屠令,倚在客房的窗边,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正上演的一幕。 顺着他的窗口看去,站在园中为花儿们浇水的无音停住了手边的动作,正抬起螓首看向远处的园门,在园门处,背着画具的叶行远正与那些自本屋那边而来的女眷们交谈着。 无音看得很出神,也看得很清楚,远处,那些正迎抬起面颊仰望叶行远的那些女眷们,脸上皆漾上了层淡淡的红晕,那一双双倾慕的眼,不住地在他的身上徘徊,她们素白洁净的纤指,或纠扯着手绢,或抬至上了胭脂的唇边掩嘴细笑。 虽然她与人之间的相处很少,但她知道,那是恋慕。 看着叶行远低着声一一回答她们的问题,他那高大挺拔的身影、几乎可以说是完美的侧脸,像一幅画,她的双眼无法自他身上走开,有些她早已知名的感觉,一浪一浪地,拍打着她的心湖。 下意识地,她伸指抚着自己的唇,试着想忆起那回他贴合在上头时,是怎样的感觉,当外头与他交谈的其中一名女婢,笑着拍打着他的胸膛时,她微微咬紧了唇瓣。 这是第一次,她知道自己是个善妒的女人。 她妒嫉那名在迷梦中,可以倚在他怀中娇笑的女子,她也妒嫉,那些可以假藉公事和他打情骂俏的女婢们,虽然她知道,她根本就没有什么立场可以产生这些情绪,也知这般不好,但她也不想这样的,她也不想要这种小眉小眼的心态,可是私欲,却让她控制不了自己。 自那日由后山回来后,她偷偷地在心底挪了一个空位,去摆放那些对于叶行远所产生的可能想象,与叶行远日日相处下来,她忍不住开始想象起自己是否能有一丝的可能性,是否会有存在他眼底的机会,可是,她忘不了他那时的回避,她还记得,在后山那日,她清楚地在他的眼中看见了犹豫,和裹足不前。 其实她想要的并不多,她要的不是特别,也不是朋友或知心者的关系,她只是希望他能和以往在铜镜里时二样,每当她想见到他时,他便会静静地出现在镜里陪伴在她的身边。 孤独了前半生后,头一回她有了想爱的欲望,可却又不知该如何敲开他的心房,也不知,该如何让自己踏出第一步。每当她说服自己,她并不想一个人孤寂地守着花相园到老,使得自己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来时,另一道冷清的声音,又会在她的耳边提醒,他只是只妖,和碧落一样,都只是个过客,他们总都有离开的一日,而他离去的时间,或许就在他找着了他所想找的东西那一日,到了那时,他将会不回头地离去。 思及至此,勇气尽退,心也凉了大半,也因此,在爱与不爱之间,她定足踌躇,举棋不定。 龙井茶香香气拂面,在屋内的申屠令,瞧了她神情黯淡的面容许久,暗自思索了半晌后决定改变初衷,蓦地,他唇边扬起一抹笑,抬手探指点了点盅中淡绿的茶汤,抬眼将目光锁定在外头一名流连不去的女眷身上,朝她弹了弹指,指尖的水珠,立即疾射而去。 在一片寂静中无音回过神来,不知在何时,叶行远与那些有眷们都离开了园前,似乎是往主屋那边去了,就在她叹了口气收回心神时,一名离去又回来的女婢,笔直地朝园内走来。 她没在意,以为那名女婢是奉了嬷嬷或是本屋那边的人来办事,也因此并不加予理会,径自弯身拾起水瓢,对耳边愈来愈近的足音并没有留心,但就在她转身欲走时,身后的长发忽地遭人一挹。 遭凶猛的手劲差点被挹倒在地的无音,在疼痛中挣扎地转身,才看想睁眼看清是怎么回事,眼前神情僵硬的女婢,却扬手至自己的发髻后,缓缓抽出了一根银簪。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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