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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我来帝国,是想找第一武将一较高下。”

  浩瀚挑高了朗眉,“那真是可惜了,夜色目前不在帝国内。”

  “不可惜。”阿尔泰一点都不在乎这点,眼中有着难以言喻的兴奋,“因我找到了一个比她更值得的对手。”

  “朕的功夫相当不济。”也知道他指的是谁,浩瀚很无奈地朝他摊着两掌表示无能为力。

  深不以为然的阿尔泰,目光炯炯地瞧着这名能让四域将军为他死心塌地奉献的帝国皇帝。

  “你不需要那些东西。”

  “是吗?”

  “你只要是浩瀚就够了。”

  浩瀚偏着头想了想,客气地笑笑,“朕会把它当成是种恭维。”

  一把抄起拦摆在桌上的神器后,起身的阿尔泰才想离去,浩瀚却站在他的面前,两眼直视进他的眼底。  

  “有空,常来与朕聊聊。至于你往后的目标,慢慢想,想怎么做就去做.若需要朕助你一臂之力,只要朕办得到,朕都会成全你。”

  就连质疑的余地都没有,因他虽说得云淡风清,但听来却是令人再深信不过。

  阿尔泰怔看着神态自若的浩瀚,并在脑海口不断回想着,他方才亲口所说出的承诺,在那片刻,阿尔泰只觉得心中有颗石头沉到了心底,让他总是飘泊的心下了错、有了重量,再也不必像迷途的船只般,在茫茫无边际的大海上无止境的飘泊,或是百般无聊地继续浪费掉人生。

  “这人间,除了无聊外,也是很有趣的。”身为过来人的浩瀚,意味深长地对他一笑。

  就只因这句话,那时的阿尔泰便牢牢记住了浩瀚的微笑……那盏,似是黑夜中的灯般的笑。

  就算是女娲转世又怎样?就算他无所不能又如何?倘若他永远都把自己关在高高的孤塔里作茧自缚,那他就真的只能虚掷人生,苦苦候着这辈子快些过完,好让他离开这无聊又无事可为的人间。但。若是他听从浩瀚的话,用力下水去搅和,把自己弄得一身是泥呢?他的人生,会不会还是那么空白?

  黄沙扑面而来,细微的沙粒刮在面颊上,有些疼,可是高站在城墙上的阿尔泰,却觉得有生以来,身体里的血液头一回在沸腾着。

  “启禀将军,黄泉国与鬼伯国二国,已东进至边境。”被孔雀派来助他一臂之力的纺月,站在他身后继续详报军情,“另,探子来报,鬼伯国支了一小支军伍,试图自隘口闯入帝国疆域。

  阿尔泰慢条斯理地取来身后总是背着的长弓。并自箭筒里抽出一柄箭。

  “若门隘口是吗?”一鼓作气架箭上弦再拉开弓弦后,他将箭尖瞄准南方。

  “是。”纺月光是看他拉弓的架式,就下意识地往后退后了几步。

  凝聚了女娲神力的长箭,在射向天际时即卷起一阵强风,强烈的风沙四处急窜,霎时间,尘土蔽天,宛如昏日。

  “若门隘口……”在烟尘过后,眯着眼望着远方冲天的尘土,纺月不确定地看向他。

  “已毁。”阿尔泰很干脆地回答他,并朝他勾勾指,“传我军令,派人至东南三十里处掘土二十丈并下毒。”

  纺月不解地皱着眉,“掘土,下毒?”

  熟知地藏每一寸土地的阿尔泰,胸有成竹地扬高了下颔。

  “在那下头,有着一条流经大漠的地下河流,地藏之军素来就不携饮水,因他们随时都能在大漠里找到饮水。但这一回,我要他们连半滴水都没得喝。”

  心神一凛的纺月,这才彻彻底底的相信,他们帝国的这位新任西域将军对这场仗不但是玩真的,而且,完全不念旧情。

  阿尔泰心情很好地朝他扬扬眉。

  “我要渴死他们。”

  “我特地来这看你,你摆的却是这种脸色?”

  天色初晓,方下了朝的浩瀚,两脚才踏进坎天宫的寝宫内,就见他那个与自家手下大将红杏出墙的表妹皇后,一腔不满意地坐在他的御案里瞪着他抱怨。

  浩瀚的神情丝毫未变,也不讶异她会出现在此,他只是走至她的身旁一手将她拎起,再禽人搬采一张舒适的小椅让她坐在一旁,而他则是在御案内坐下,一言不发地瞧着窗外那不合对宜、提早飘落的雪花。

  “你不开心?”将他打量过一回后,无邪开始在想究竟是哪一域里出了岔子,才会让他出现这种类似恼火的神色。

  他沉声说着,“破浪受困北域。”现下的他,可有一笔帐得找某两个人好好算算了。

  就算那两个贪生怕死的日月二相。不敢回传半点关于北域的消息回朝让他知道,但光看外头的这场雪他也可知,天宫又像上回对付夜色一般,再次派出了云神来与帝国作对,而那两个他特意遣去助破浪一臂之力的日月二相,则恐怕是办事不力。在丽泽返回天宫后,不只是让破浪掉了根头发那么简单而已。

  “啧。”也因此担心起破浪处境的无邪,愈想就愈不甘心,“早知道我就事先多派几个人去暗算丽泽。”

  浩瀚叹了口气,打发似地以大掌拍拍她的头顶以示安慰。

  “无邪,朕说过,你动不了他的。”她还不死心?上回她派去的那票高手,不但没一个有法子拦住丽泽返回天宫。可能他们就连丽泽的衣角也没沾到。

  她没好气地拨开他的手。“就算是动不了我也要试试看,不然若事事全靠你选慢郎中,岂不得等八百年后才能成事?”  

  “至少朕比你来得有把握。”他整个人靠坐回椅里,两手交握着十指,语气说得十分笃定与愉快。

  “他是个转世的神人,你呢?你只是人。而且还是个只会治国其他啥都不会的皇帝,你能有什么把握?”一个跟神没两样,一个则是再平凡无奇不过的凡人,不要说比较,他们就连摆在一块也都相差上一大截,这是要怎么比?

  浩瀚伸出修长的一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丽泽还满喜欢朕的人头的。”光是这颗项上人头,就足以对丽泽构成无比的吸引力了。

  “表哥。”无邪皮笑肉不笑地拍拍他的面颊。“我也很喜欢你的人头,所以你得把那颗头好好地拦在你的脖子上,明白?”

  从不受人威胁的浩瀚瞧了她半晌,缓缓以两指拨开她造次的小手。

  “无邪,你今儿个是专程来这威胁联的?”背着他偷男人的她,不舒舒服服的待在西域将军府里继续欺骗孔雀,却跑来这关心他?她不怕孔雀那个醋桶会找她清算,以为她仍难忘旧情?

  “我是来看着你的。”她没好气地哼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也显得不情不愿,“谁教你把日月二相给支去了北域?若是你因此而掉了根头发,我的罪过可大了。”

  他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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