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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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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阎阳的匕首!”珑月一见到便认出它来。 “不,是我的。”他也记起了这东西是从她手上抢回来的。 “可是,它明明是阎阳给我的!” “但它本来就是我的……提到这一点,我一直没机会问你这东西是怎么沦落到你手上的?” “当然是阎阳给我的。”她欣喜的接过,感觉跟这匕首的缘分特别深。“真的可以给我吗?这美丽的东西真的原来是你的吗?” “当然,这是我来到黑岩国后,父王送给我的第一件宝物,我一直带在身边,直到多年前第一次到金安一游,才突发奇想的把它藏到将军府内,那时只当是好玩,没想到一年多前小阳知道后,会有夜闯将军府的行动。”想到活泼可爱的阎阳因此丧命,更觉不值。“你还没告诉我小阳为何把它给了你?” 珑月回望他的凝视,感觉他正想从那片哀伤中挣扎出来。 “我也觉得很奇怪呢!那晚我和巧意听说藏书阁有刺客闯入,被父亲带人围困住了,所以以为我那儿应该是安全的,就走出房间来,谁知阎阳竟然躲在我房间外的林子里,还大胆的跳到我们面前自我介绍,更怪的是,那时我一点都不怕他,我知道他不是坏人。” “他当然不是坏人。”他嗤笑一声。“然后呢?” 珑月知道他现在想知道的并不是当时的经过,而是想多听到一点发生在阎阳身上的事情。 “然后他说要拿个东西给我当信物,但他掏匕首的举动太突然了,吓着了巧意,剩下的你都知道了。” “他的确太大胆了,”阎涤非几乎可以想像当时的情况,然后像想起什么被忽略掉的事,他又问,“他为什么要给你这东西当信物?” “我忘了。” 他不信。“你把每个细节记得这么清楚,怎么可能会独独忘了这一件?” “是啊!真是奇怪!”她歪着头的模样可爱又逗趣。 但他可不上当。“太奇怪了反而让人更想弄清楚。” “我怕说了以后,你会把阎阳的话当成遗言来彻底执行。” 他不置可否。“那肯定是很不得了的事,我现在更想知道了。” “若我说……那是会让我很困扰的话,你还会逼我说出来吗?”哀兵政策。 阎涤非定定的看着她,许久后才无奈的叹气。“好吧!随你。” “谢谢。”换她松口气。 对她的感恩他一点都不想领情。“为什么我有种被当成小人看待的感觉?你防我防得很严。” “不,怕被当成小人的反而是我呀!你的身分地位不同于其他人,我怕我这时候说出来的话,会被你当成有所图谋,你能否认自己没防过我吗?” 他当然不能否认,因为刚才他便当过一次小人;但不管如何,那种感觉令他厌恶不已,他觉得事情再也难以掌控了。 “告诉我,你想要我怎么做?只要你开口,我一定尽全力让你满足。” “别急着想补偿我,难道涤非到现在还不懂吗?在我毫不保留的投向你之后,不管你能给我多少,是真情还是假意也好,我都不会后侮,因为我已经没有退路了,我怀中有的只有你,你就是我的全部。” 珑月的不后悔听进任何男人耳里,都是全世界最甜蜜的情话;但听入阎涤非耳内却是另一番翻天覆地的感受,相信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他清楚他和珑月之间的战争已经结束,她的臣服是全面性的,带点毁灭的色彩,这多少也要归咎到他身上,是他逼得她一步一步退到绝境的,他可以说是大获全胜;但也因此看到她惹人心疼的脆弱,他可能赢了面子却早已输了里子,而她却相反。 “我听说你杀了那些畜生为阳儿报了仇。”厅堂上,一名雍容华贵的中年美妇,语调冰冷的问。 “是。”阎涤非少见的恭谨。 “一个都没漏掉吧?” “儿臣很难确定,但能杀的必不放过。” “哼!没用的东西,为何没把金安城给灭了?只杀了那个城主难消我心头之恨。”这最后一个“恨”字几乎用尽她全身的力量。 “不管那些城民是否无辜,金安城是北方各国觊觎的金鸡母,灭了它只能消一时的心头之恨,不如将它据为已有,让黑岩国在往后数十年能对它予取予求,也让儿臣此次出师有名,不至于引起国内公论。” 一只白玉茶碗从阎涤非的脸颊划过,杯里的茶水无情的泼洒在他的脸上。 “住口!我只要能替阳儿讨回公道,什么都可以不管!我希望你不是为了要讨好某人才放过金安城。”她嘴角泛起冷笑。“听说你把战利品带回来了,那个倪永的独生女。” “是。”阎涤非暗地提高警觉。 “为何还不把她交给我?” “儿臣暂时无法把她交给母后。”他几乎可以看到母亲眼底带着血腥的兴奋。 “为什么?!舍不得吗?” “这件事请交给儿臣处理。” 一片窒人的沉默后,终于有人让步。 “好啊!希望你自己知道在做什么,食色性也,关于这方面我也不会干涉你,只要你别玩得太过火就好。” “是,儿臣知道。”闾涤非面色不改的答道。 这是他的母亲,这世上仅剩的和他有血缘的亲人,应该是最亲的。 但他从未在她身上得到他最渴望的东西。他渴望的不是王位继承权或是身为皇子的尊荣,只要一点点母亲对孩子的慈爱便可,但在这个宫内却是奢求。 阎阳在时她忽略他,阎阳死后她憎恨他,若非他是她的儿子,是这宫中仅剩能保护她的人,他从不怀疑她会一刀亲手杀了他。 只是,无论如何她终究是他的母亲,唯一的亲人,只要她能多看他一眼,不要抛弃他让他孤单一人留在这世间,他愿意献上所有。 “你……”她因强忍着愤怒,胸口剧烈起伏着,然后怒气稍敛,自怨自艾起来。“算了!对你我还能要求什么?你肯认我这个亲娘,又保住我这太后的位置,对我已经是天大的恩宠。” “母后有何吩咐尽管开口。” “我的话你还会听吗?”这是明知故问,她一向知道这儿子把她的话当圣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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