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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我看是你们小俩口想独处吧!真受不了,你们不是相恋四年了?!怎么还这么如胶似漆。”钱乡取笑道。

  “敢笑我!哼,早知道刚才就不要把我们的事跟你说。”让人说中了事实,咏烈窘得跟什么似的。

  “真羡慕你呢!”她真心欣羡,“赶快走吧!别说我耽误了你的宝贵时间。”

  “嗯,你也快上楼休息,等我回来再一起吃晚餐!”

  看著咏烈步出大门,钱乡顿时觉得无所事事,其实昨天落水的不适,早已消失大半,现在充塞在她心中的,只有疑问而已。

  不知不觉地走到后院,钱乡眼尖的发现一张在灌木丛后头的长椅,顺势躺了下来,曲臂枕在脑后,秋风徐徐吹来,心里盘箅著,不如就在此睡个午觉吧!

  才这么想著,眼角却瞥见一个匆促而过的身影。

  “咦?那小是胡伯吗?他要去哪里呀……”钱乡没有出声打招呼,反正她被树丛挡著,他也看不到她,这样不算失礼。

  没一会儿,又一个身影一闪,还带点淡淡的香气,是惠慈姨妈!

  看著两人一前一后的不知要去哪,让钱乡混沌的脑中霍然惊醒。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种奇异的直觉,觉得他们两人的目的是一样的。

  刚在吃饭时闲聊到,惠慈姨妈在四年前和咏烈一起回来虎岛后,因为那时岛上不久后发生了一些事,于是她就辞去了台湾的工作,定居在此。

  至于岛上发生了什么事,她稍加探问,只见咏烈想一吐为快的样子,而胡伯和惠慈姨妈,却是一副噤若寒蝉的模样,直向咏烈使眼色。那时,她心中蓦然浮现一个跟此刻一模一样的声音——有问题!

  连忙起身,钱乡蹑手蹑脚地跟在他们后头,她很小心,频频张望著是否有人跟著她,还好她机警,要不然有数次差点就被发现了。

  她紧跟著,然而惠慈姨妈却尽挑小路走,绕来绕去的让钱乡都快晕头转向了,好小容易,她才在一问看来很破旧的铁皮屋前,停了下来。

  依暗号敲了门,过了一会儿有人来开门,果然是胡伯!

  钱乡忍不住要赞自己聪明了,她就知道有鬼。

  不过铁门已经被关起来,阻绝了里头的一切声响,钱乡懊恼得皱了皱眉头,总不能在这个关头放弃吧!明知道有问题,却不知他们搞什么鬼,岂不气煞人也!

  小心翼翼地绕著屋外,看看是否有什么开著的窗户,可以窥知那两人的动静,绕到大概是屋子后院的空地处,发现有一扇没有掩紧的小门,正窃喜地准备推开门进去的时候,此时却传来他们两人交谈的声音。

  钱乡将门推开一小缝,两人的声音、动作尽收底,远处还有个笼子状的黑影,但看得并不真切。

  “你干么到这里来?我说过,要被人发现这里,一切都完了。”胡伯怒气腾腾的声音吼道。

  “你那么凶干么?这么多年来谁发现了,你别多心好不好!更何况我来时注意过了,没人跟著我。”

  才怪!钱乡吐吐舌,心想我不就跟来了吗!

  “总而言之,凡事小心一点才好。你来这里找我干么?”听得出来胡伯尽力在克制自己的怒气。

  “来讨论怎么解决那丫头。”

  “你还是没有放弃是吧!我跟你说,吼儿她失忆了,压根记不清楚四年前的事,如果现在把她弄死了,我们只会更麻烦而已。”

  什么!为什么他们想杀她?钱乡惊恐地捣住自己的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张惠慈恨恨地说:“哼,四年前让她逃过一劫算她命大,但承烈那孩子几乎快赔上了命,还毁了好好的一张脸,这口气我怎么也咽不下去。”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还不都是你!”

  “唷,现在就想把责任推的一干二净,不知道银光那头杀人怪兽是谁训练出来的?还有,有人真的是没有存私心的想帮我吗?要不然我姐夫怎么会死!”说著,她的声音凄厉起来。

  “别又来翻旧帐,我说过,老爷会死是银光的失误,就像当初的目标是吼儿,结果却是承烈代她受过。”然而钱乡却在他眼中看到一闪而过的心虚。

  “好了,要我别翻旧帐可以,不过那丫头得死!”她似乎也不想多提这些伤心事。

  “可是现在……”胡伯沉吟了一下才说:“柔柔的情况可能还不适合去执行任务。”想当初他训练银光花了将近五、六年的时间,加上这两只老虎的情况、个性是全然不同,他现在还不敢说是百分之百的控制了柔柔。

  柔柔?!乡觉得这个名字也好熟哪!好像曾是她最重要的东西……

  “不行吗?我还以为你的笛子加上皮鞭,没有一只动物不会乖乖听话咧……”她讽刺地笑著。

  两人往回走进屋子里,交谈声越来越小,终至听不见。

  过了一会儿,胡伯独自回来,右手里还拿著一根令人触目惊心的皮鞭。

  他口中含著枚东西,像竹片或像陶片,用左手扶著,钱乡看他的动作,应该是有在吹奏吧?然而自己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正觉得奇怪的时候,一只大老虎缓缓地从一角的笼子里出来,状似痛苦地蹲伏在地上哀哀呻吟,胡伯见状不知为何一怒,皮鞭重重扬起一甩,大老虎黄色黑斑条纹的皮毛上,即多了道血口子。

  再仔细一瞧,它的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有新有旧,看得出来并非一日所成,它一定受了很多苦头。

  钱乡难掩心痛,泪水涌上眼眶,胡伯他……他怎么能这般残忍呢?这只老虎是做了什么错事,他非得这样对待它?

  老虎低咆,颤巍巍地试图从地上站起,胡伯满意的对它一笑,拿下口中乐器,“哼,敬酒不吃你吃罚酒,别怪我狠心,这是你的命,谁叫当初你的主人不要你呢!”他的嘴边还挂著残忍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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