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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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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也不敢奢求更多,能拥有这半年来的点点滴滴及今夜缱绻绕肠的一切,换个角度来看,他已得到永恒,纵死——应已无憾。 瞥开眼,他不敢再流连于沉睡中那张凄美的容颜,怕再多望那么一眼,他便会留恋得再也割舍不下她。 匆匆起身穿衣,在踏出房门的那一刻,心,便已死去。他走入晨曦,生命中的阳光却在同时遗落。 多讽刺呵!明明置身于光明中,他的世界却只剩一片阴暗。 盼云不晓得是否是自己多心,好似自她睁眼醒来开始,有什么地方便开始不同了。 那一天,她睡迟了,醒来身畔已见不着冷剑尘的身影。找到他时,他却与施映仙在一起,见着她时,他的表情好奇怪。 然后便是施映仙,施映仙看到她的那一刻,立即双目冒火,质问似的瞪着冷剑尘,好似他们是奸夫淫妇,而施映仙则是捉奸在床的妻子。 有没有搞错?!施映仙以为她是谁啊,如果她没记错,自己和冷剑尘才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吧?!他们想如何,她管得着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也真够羞人的了,好似全世界都知道她和冷剑尘昨晚做什么去了,刚才来的路上遇到行云,她那眼神暧昧到足以让她找个超大地洞钻下去。 其实这也不是她的错呀,都怪冷剑尘啦!她的唇红肿的这么怪异,身上多处吻痕想遮都遮不住,就算想瞒三岁小孩都不可能。 如果说施映仙的态度令她不满,那么冷剑尘的反应让她就更为不满了。 他干嘛要逃避她的眼神?干嘛要容忍施映仙的盛气凌人、言之咄咄?难不成他们夫妻恩爱还得经过施映仙的批准?不知道施映仙发现了没有,这情况真的很可笑,居然在人家明媒正娶的妻室面前,表现得像个妒火中烧的妻子,好似他们偷情、他们有多对不起她、多不可告人的样子。 冷剑尘的反应让她觉得莫名其妙,施映仙则让她觉得不可理喻。 她试着说服自己,也许是她太神经质了。自从流产后,她好像有点草木皆兵,可能那场意外让她无法释怀,总觉得……它意外的让她觉得不是意外,很怪的感觉,她也无法形容,也不敢告诉冷剑尘,毕竟那并不是一个多愉快的经验,旧事重提也挽回不了什么,平添感伤,何必呢?她选择随风而逝。 至于冷剑尘的反常,她不愿多想,明知冷剑尘不会做出任何伤害她的事,又何必钻牛角尖自寻烦恼,若连他都不能信任,那么这世上也没有什么值得她去坚信的了。 “你究竟搞什么鬼?!”凉亭中,施映仙再也控制不住的扬声叫道,口吻有着极大的不满。 冷剑尘蹙紧眉宇,语调极冷:“你以为你有资格质问我吗?”难不成她还真以他的妻子自居?呵,可笑! “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了?” 他微怔,别开眼,“我没忘。” “那你昨晚又做了什么?”她近一步逼问,翻腾的醋意令她咄咄逼人。 “我做什么毋需你同意!”他挫败的低喊,深深感到无力。 “是,你的行为是不需我同意,但你的作法若与当初我们言定的背道而驰,请问,我有质疑的余地吗?”照他这种作法,别说让殷盼云对他死心,他们根本会一辈子缠不清! 冷剑尘愁苦的仰天一叹,“我会设法与她了结。” “哦?”她妩媚一笑,风情万种的偎向他,隔着衣衫任他感受她妖烧惹火的曼妙身躯,“你打算怎么了结?” “你……”他皱起眉,嫌恶的就要推开她—— “你的心肝宝贝在你身后不远处。”在他将念头付诸施行前,施映仙赶在前头说了这句话,藕臂连带的勾上他颈项,移近他耳畔吐气如兰,“才刚说过的话,你不会马上就想反悔吧?也许你会需要我助你一臂之力。” 冷剑尘总算领悟她这番举动背后真正的意义了,他一咬牙,不让自己有任何犹豫的余地,强迫自己将本欲推拒的手环上施映仙的腰,听着她得意娇笑,感觉到她正将红艳的唇印上他的,也感觉到心正一寸寸撕裂、淌血…… 是的,她的“一臂之力”的确是他所需要的,否则,他真的不晓得该如何办到亲手伤害盼云——他拿命去爱的女人……但,他却也恨极了她的“一臂之力”,恨极了命运,恨极了自己的身不由己…… 不远处的盼云将亭子中的景象尽收眼底,剎那间脑海一片昏暗,她不敢相信这青天霹雳一般的冲击会是事实,亭中的男人昨晚还与她情意缠绵,今日却与别的女人在光天化日之下亲热的拥吻?! 深深吸了一口气,她力持镇定,然后缓缓的转身离去。 就在同时,冷剑尘狠狠甩开施映仙,沉痛的目光锁在那道远去的纤弱身影,盈满悲楚的心,再也感受不到其他。 他终究还是别无选择的伤了她…… 这还会是她多心了吗?盼云不下百次问着自己。 他们都公然亲吻了呀! 可是…… 那一刻,她恍如雷殛,几乎要失声尖叫,但那只在剎那,须臾,她选择交付冷剑尘全然的信任,静静退开。 她相信他! 正如她当初坚定的信念,冷剑尘值得她用生命去爱,也值得她投注同等的信任,再无人比她更清楚冷剑尘对她的感情了,就连小小的疑惑,都会让她自觉愧负他深切刻骨的挚情,而满怀歉疚与心痛。因为她知道,她的怀疑将会对他造成多深的伤害,她不忍、也不舍得这么对待他。 那么,若她看到的只是表相,那事情的真相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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