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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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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清秋微敛眼眉。“她和我好象,爹娘不在了,身边也没有任何亲人,如果不是遇见你们,我的下场可能也会和她一样,这就是我为什么要拚了命帮她的原因。在她身上,我彷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我懂那种茫然无依的感觉……” “我对你不好吗?”为什么要茫然无依?他以为他可以让她靠的。 “我指的不是这个,那是一种心灵无所寄托的无助,你不会懂的。” 心灵?她的心无助,他可以让她寄托吗?雍莫离无言以对,那样的情感将超出兄妹范筹,他不确定他真的可以改变。 “算了,如果留下她是你希望的,我还有什么话好说。”他叹了一口气,找出药膏,招手要她过来。 “呀!”抹药时,不小心碰痛了伤口,她不经意轻呼了声。 雍莫离沉凝着脸。“那家烂妓院叫什么名字?” “好象叫怡红、怡春什么的吧!你知道的嘛!妓院还不都千篇一律取这名儿。” 谁在和她讨论妓院名的创意性了?他是要那间烂窑子关门大吉! “从明天开始,我教你习武。”他突然道,这是前一刻他才作下的决定。 “啊?为什么?” “我不允许再有任何人伤害你。”他坚定而温柔地抚触她擦伤的脸颊,不明白心口为何会闷闷地压着疼楚。“既然我不能永远保护你,而你也不想让人保护,那么你就必须学会保护自己。” “雍哥……”他待她好,她都放在心底,这世上,若有谁最护她,那么非他莫属。 他的温柔总是藏在坏脾气之下,但是她看得到他那颗柔软的心,他吼她、凶她,只因为真心疼惜她,不忍她受苦,妍儿不懂,但是她懂。 将来那名能得他全心珍爱的女子是何其幸运,是她没福气,无法成为他一生守护的那个人,但是能够当他的妹妹,她已心满意足。 也许真的就像童清秋所言,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是很奇妙的,也或许是一份同病相怜的情感,她与妍儿一见如故,相当投契。 她不让妍儿喊她小姐,除了形式上的打点外,私底下,她从不让妍儿服侍她,人前 人后也总要她唤声“清秋姊”便成。 童清秋的真心相待,不拿她当下人看待,妍儿自然全感受得到,因此她全心全意维护童清秋,将她视为比亲人更亲的家人。 一转眼,近两年的时光已过,雍莫离十七,而童清秋也十五了。 这些日子,他们一道读书、一道玩乐。他教她习武,不让她教人欺负;谁惹她不开心,他的报复会是十倍、百倍的教那些人悔不当初;她替他缝衣制鞋,不让他受寒受冻;冷了饿了,总有她周延照料;他心烦气躁时,有她耐心倾听及温柔抚慰。 这样的情谊,纯净而温暖,没有红尘俗事的纷扰,只是单单纯纯喜欢对方的陪伴。 过了及笄礼,童清秋算是成年了。以往,是未婚夫妻时,没有人会说什么,但如今她是个大姑娘了,纵使定了名分,终究还没过门,成日与雍莫离相伴相随,难免有损闺誉。 思量过后,雍世翰找了一日,将她唤来跟前,说明他们的考量及顾虑,打算选个日子,正式让雍莫离迎娶她过门,问问她有什么意见。 听完后,童清秋反应出奇的静默。好一会儿,她仰起脸,坚定而严肃地道:“不,我不嫁雍哥。” “什么?”两老错愕。他俩感情不是很好吗?他们以为这是大家都有共识的事,不然,她为什么成日与莫离形影相随? “咚”地一声,童清秋直挺挺地跪了下来。“对不起,秋儿知道爹娘一直都视我如己出,真心疼惜……是秋儿不好,辜负了两位的疼惜。” “傻孩子,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秦慧娘好生不舍地扶起她。跪得这么重,也不怕撞疼了。 “告诉爹,是不是莫离欺负你了?尽管说出来无妨,我替你教训他。”雍世翰一颗心完全偏向未来儿媳,很有“大义灭亲”的倾向。 “不是、不是!雍哥对我很好,大家都对我很好,是我自己不想嫁他,不关雍哥的事。” “你这孩子真是──”秦慧娘一顿,想斥责却又不知由何说起。 她并非怪清秋背信,而是苦恼。清秋若不嫁莫离,为何还成日与莫离同进同出?损了名节,往后谁还敢要她?莫离是男人,大而化之也就罢了,怎么连清秋也不在乎? 雍莫离正欲踏进大厅,正好捕捉到童清秋这番话── “也许你们会说我不识好歹,但是一直以来,我都拿雍哥当兄长般敬爱,我真的没办法与他结成夫妻,请你们原谅。如果……如果你们觉得,这样会坏了门风,那往后我与他保持距离便是,不要叫我嫁他,不要!” 雍莫离一怔,止住步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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