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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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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不说什么,是因为他们早晚会是夫妻,可是他自己呢?不娶人家,可以这样坏她名节吗? “童清秋!你有没有脑袋?如果我不娶你,你以为你还嫁得出去吗?” “这你不用担心,我可以不嫁。” “你宁可没人要都不肯嫁我?我就这么烂吗?”他觉得受伤了,非常严重的伤! “我就是不想成为你的负担,你懂不懂?”童清秋也忍无可忍,不顾一切地吼了出来。“我很感谢你这些日子的照顾,不管一开始是不是有条件交换来的,我都知道你的关怀是出于真心,这桩婚约对你来说一直都是负累,我替你解决它,这是我唯一能回报你的了,我这样做有错吗?”她压抑着委屈,倔强得不让眼中泪光示人。 雍莫离讶然。他怎么会忘了呢?她是那么傲的女子,外柔、内刚,宁愿自己遍体鳞伤,也不会让自己成为别人的负担。 “我从来都没有觉得你是负累……”他迟疑地开口,想拥抱她,伸出的手却没付诸实行。他不知道还能用什么样的名义碰触她,夫妻吗?那是他自己舍弃的:兄妹吗?他又心有不甘…… 就在这时,童清秋忽然惨叫一声,他低头一看,正好望见一条全身墨黑的毒蛇由她脚边窜去。他脸色一变,迅速掀起她的裙襬。毫不犹豫的俯下头吸吮伤口。 “啊!雍哥,不要──”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她急忙阻止,但是来不及了,他已经毫不犹豫的俯下头吸吮伤口。 太危险了,如果他嘴里正好有伤口,那…… 不!她不要他有事。 “不行!雍哥……”她又惊又惧,隐忍许久的泪,在这时落了下来。 “别怕,秋儿,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他匆匆地道,吐出毒血,再度重复同样的动作。 不是啊!她不怕她有事,她怕的是他…… 也许是惊痛交织,她一时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雍莫离在最短的时间内,将童清秋送回房内,请来大夫,开了去毒清血的方子,也幸好那蛇的毒性不强,加上急救得宜,总算没有大碍。 虚惊一场后,所有人都回去休息了,雍莫离依然守在床畔,伴着昏迷的童清秋。 “少爷,你也来喝碗药吧!大夫说你体内也有些许残毒。”妍儿熬好药,喂了童清秋喝下,也不忘叮咛他。 雍莫离的目光没移开过昏睡的人儿,伸手接了碗,看也没看地三两口饮尽,又递回给她。 妍儿看在眼底,心里有数。少爷分明也是在乎极了清秋姊。 “为什么会弄成这样?” “我说了,被毒蛇咬伤。” “不,我指的是你们之间怎会弄成这样?” “嗯?”好怪异的问话,这引起了雍莫离的关注。 “你知道吗?清秋姊很爱你的。” 雍莫离浑身一震,见鬼似地瞪着妍儿。“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你还看不出来吗?奴婢身分卑微,但我真的好想骂你!我日夜和清秋姊在一起,她的心事我最清楚了。从一开始,她就很喜欢你,不是因为你们有婚约,也不是无助想找人依靠,她爱的单单是你这个人。每次替你裁衣制鞋,她脸上总会流露出单纯而又满足的酸楚幸福;当你为了学习堡内事务,忙碌的四处奔波时,她总在夜里看着你穿过的衣服,抱着你睡过的枕被,想你有没有吃好、睡好,想到自己忍不住掉泪。 “但是你说得很清楚了,你不想要这桩婚约,她时时刻刻都在提醒自己,不敢或忘,怕违背了对你的承诺。为了还你自由,明明嫁给你是她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她还是强抑深情,告诉所有的人她并不爱你,宁愿背负忘恩负义的罪名,替你扛下指责,她是这样对你的啊!她这么爱你,你怎么可以看不见、感觉不到?让她爱得这么委屈!”说着、说着,妍儿忍不住难受地哭了起来。 这一刻,他该有什么样的感觉?雍莫离分不清,胸口绞得死紧,泛出酸楚的疼意。 她爱他,他的小秋儿爱他。为何她从来不说?若他早知道,他不会让她这般委屈的啊! 每每由外地归来,风尘仆仆的雍莫离总会在门前,看见第一个迎接他的童清秋。 他会笑问她想不想他,而她只会恬静的微笑,说他瘦了些。 若不是这般在意他,又怎会连他瘦了多少都一清二楚,然后在接下来的日子努力替他进补? 从不知道她是这样盼着他的,只因倔强如她从不告诉他这些。 记得有一回,她替他裁衣量身时,竟搂着他的腰直发怔,问她在想什么,她谑笑着说在思考他的腰围标不标准。她就连想拥抱他,都是这般压抑啊! 他为什么不早发现? 当兄妹从来都不是她愿意的,她只是顺着他的心意去做,成全他想要的一切,其实她真正想要的,是在他怀中栖息。 想着她拥抱他的枕被默默垂泪的情景,深浓的疼楚几乎淹没了他的心。 就在这一刻,为她而疼痛酸楚的心,让他看清了一直以来自己所无法理解的矛盾。 他爱她!原来他早就爱着她了,所以当她毅然决然拒绝婚事时,他才会那样气愤;所以知道她不当妻子,只想当他妹妹时,他才会那样失落;所以得知她受苦的心时,他才会那么难受、那么不舍……一切的一切,只因为他早已恋上了她。 “傻秋儿。”他怜惜地轻抚她的脸蛋,倾下身,柔柔地在她唇瓣印上一吻。 还不迟,对不对?上天够善待他,让他三岁时就成了她的未婚夫婿,十七岁拥有她的心,如果他能活七十岁,那他起码还能陪她五十多年。 他知道,今生今世,天涯海角,他都陪定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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