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楼心月 > 梦锁南厢 >
三十五


  为什么?为什么他也会有?这声音、这印记、这荡她心魂的强健体魄、这焚心蚀骨的欢愉……她知道,她真的知道!明明每夜都在梦中困扰着她,可是……为什么她想不起来?在那片茫茫无际的大海中,她什么也抓不着,那块浮木在哪儿?她快灭顶了──

  似真似幻,她迷惘而痛苦地揪紧他,攀附他。“你是谁……告诉我……”

  “我?”他苦笑,狂热地挺进她体内更深处。“我只是一个正在热烈爱你的男人。”

  “不!不是……”她指的不是这个,一定还有其它,他为什么不告诉她?激情肆虐下,她声音轻弱无助,“告诉我,求求你,告诉我……”

  “问你自己,我给不了你任何答案。”她若找不回自己,那么他将什么也不是,一个什么也不是的人,无话可说。

  指尖抚上她右胸下几欲淡去的齿印,雍莫离眸光一闇,涌上心头的悲欢情愁揪住了心。

  为什么要忘?秋儿,如此深挚的誓约,你怎能忘?

  带着怨怼与些许惩罚意味,他既狂且烈的猛然冲刺,存心将她激到极限。

  “啊──”她惊喊,娇吟失声。

  冷不防地,他俯下头,狠狠咬上她那记淡浅的牙痕,重重地、深深地,这回,他没再留情,他要她一辈子都记得这感觉,这痛入了骨髓的承诺。

  她倒吸了一口气,疼出了泪来。极致欢愉,交织着绝望疼楚,痛得缠绵,痛得刻骨铭心,重重烧融了她。

  在她温润如水的体内,两人同时喘息着攀上极致,而她,也终于受不住身与心的双重冲击,在他怀中昏了过去。

  在夜更深沉的时候,南湘翊醒了过来。

  雍莫离已睡去,却仍没忘记将她护在怀中最温暖的角落,呵怜的姿态彷佛她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珍宝,更逾生命。悄悄地下了床,双腿仍有些虚软,她勉强撑住,缓慢的将散落床边的衣物一一穿回身上。

  坐回床畔,她静默地望着他沉睡中的容颜。

  她本来是想告诉他,今晚是一个月之期的最后一天,子时一过,就该他履行承诺过她的约定了。

  可是,就在望见他颊上两行泪的同时,她竟会觉得心头痛不堪言,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抽出枕边的匕首,银亮光芒刺痛了她的眼。

  当初她行刺他时所用的匕首,他一直没丢弃,像是随时等着她做取舍。

  这是义父交代的任务,义父待她恩重如山,她怎可为了自身复杂迷乱的思绪,而忘了义父的再造之恩?

  背叛了祈灏,她已经深感罪恶,她不能再错下去了。

  他与她,终究是敌人……

  握紧手中的匕首,她不让自己思考,闭上眼,将刀往下压──

  心,为什么要这么痛?胸口,为什么会紧得无法呼吸?彷佛这一刀,是落在她身上……

  就在这一刻,撕心痛绝的这一刻,她不得不向自己承认,她爱他,她早就爱上他了!爱上这每一记眼神、每一道呼吸都牵引着她的男人,爱得──绝对而毫无道理。

  睁开迷蒙泪眼,刀锋停在他胸口,终究她还是下不了手吗?

  “你赢了,你说过我会下不了手,你说过我会无可救药的爱上你,你真的赢了一切……”她松了手,清泪幽幽坠跌。“你说过会答应我一个要求的,那我希望……你能好好保重自己,好好照顾恋儿,我要你们幸福、快乐。”

  她倾身,柔柔地吻他一记,而后决绝地起身,不再回头的离去。

  别了,恋儿。

  别了,莫离。

  他们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她有她的无奈要面对。放掉今生,就许你来世吧!一如胸前这淌血的印记,我不会再忘了你──

  一道轻风,带走了她的步伐,留下一抹余香。雍莫离睁开了眼,目送她远去的身影,低浅一叹。

  南湘翊离开已有月余。

  雍莫离望着窗外暗淡的月华,数着分离的日子。

  “爹……”身后的小小人儿很生气地瞪着他。“想人家就去找她嘛!你敢放她走,就一定知道她在哪里。都把人家吃掉了还不负责,这是很差劲的行为。”

  “拐我和她生孩子,生完又丢下我一走了之的女人更差劲。”他淡淡地丢回一句。孩子都大到可以教训他了,还管什么一夜春宵要不要负责?

  哇!爹承认了耶!他承认湘姨是她娘了!“她又不是故意的,你是大男人,就要有大男人的器量,干嘛小肠小肚的!”

  “嗯哼!”教训得很头头是道嘛!这丫头似乎忘了他们还有笔帐待算。“小肠小肚的男人突然想到被人设计的老鼠冤了。说!我有教你向人下药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吗?”

  “呃……呵、呵呵!”恋儿发出很弱智的蠢笑。“那个……爷爷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嘛!”

  他就知道!那药八九不离十也是由老头的房里搜刮来的。遗害人间的死老头!要不是他正带着娘玩乐去了,他肯定要狠狠算这笔带坏他女儿的帐。


应天故事汇(gsh.yzqz.cn)
上一页 回目录 回首页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