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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慕白好笑地摇摇头,“男孩子不可以这么爱哭。”

  “现在不哭,待会儿可就欲哭无泪了。”舞蝶吸吸鼻子,小小声地说。

  欲哭无泪? 

  展慕白还没来得及深问,前头五六个身形剩悍的男子,已由攒动的人群中追赶上来,恶声恶气地吼道:“臭小子,我看你多会跑!” 

  “哇!救命啊!”广舞蝶吓得躲在展慕自身后,紧扯着他袖口不放的小手正惊恐万分地颤抖着,“死定了、死定了,我这回铁定完了,可怜我还这么年轻,大好人生还没享受到就要跟美丽的世界说拜拜,真是英年早逝、天妒英才呀!”

  她的喃喃自语一字不漏地让听力极佳的展慕白尽收耳中,展慕白刚毅的面容浮上了淡淡的笑意。

  “咦,你怎么还没走?快走呀,别管我,是死、是生都是我的事,我不想连累你,你快走呀!”舞蝶焦急地催促。

  展慕白好笑地看了看他死拉着他袖子不放的小手,再看了看他没有血色的小脸,好心地提醒他:“你抓着我不放,我怎么离开?”

  “啊?”舞蝶立刻松开手,急忙退离他身边,一个踉跄,整个人几乎往后倒栽。幸而展慕白及时伸手拉住她,她又再度擅进丁他怀中。

  她痛得闷哼一声。鼻子快撞扁了!为了这出戏,她的牺牲可真大呀!

  展慕白不禁羌尔,“没事吧--我是指你的鼻子。”

  她正要回答,一旁不耐烦的壮汉可没闲工夫等她,大声吆喝道:“小子,识相的话就闪开一点,别妨碍老子捉人。” 

  展慕白双手环胸,一派悠闲,“如果我不呢?”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兄弟,上!”

  五六名壮汉一道围了上来,展慕白轻松利落闪避纷至沓来酌又重又辗的拳头,一个凌空翻身,人已脱离拳脚齐飞的危险地带。

  “凭你们这种功夫,是连我的衣角都沾不上的。”展慕白神色未变,从容自若地说,“我不想伤人,滚吧!”

  他始终认为习武贵在强身,所以若非必要,他从不轻易动手伤人。

  六名壮汉一听,立刻脚底抹油,一个个“健步如飞”地跑了,心里还直想着,拿钱启用他们演出这场戏的凌公子真是料事如神,要不是他一再保证他们会毫发无伤,他们才不会自讨苦吃呢!

  “哇,你好棒喔!”舞蝶兴奋地直嚷。

  “没什么。”他淡然道,“你叫什么名字?”

  “凌舞--”她本能地道出自己的姓名,话出了口才暗自叫惨。

  “林武?是双木林,武力的武吗?”展慕白猜测道。

  “呃,对、对!”她忙不迭地点头,暗自吁了好大一口气。

  “我姓展,名慕白。”

  “老早就知道了。”舞蝶小声咕哝。

  “啊,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没,没什么!”舞蝶忙笑着掩饰。

  “你家住哪?我送你回去,免得你又遇到那帮人。”

  一提到家,舞蝶立刻垮下脸来,小脸上有着感伤。

  “怎么啦?”晨慕白疑惑地询问。

  “我无家可归。”她黯然地低语。

  我有家归不得……

  一段恍如隔世的遥远记忆飞快掠过脑海,他想深入探索时,只剩空白一片。

  不知怎地,一句话莫名牵动了他的心,他不由得关怀地问下去:“你的父母或亲人呢?”

  “我是孤儿,和哥哥相依为命,可是哥哥嗜赌成性,欠了一屁股债就跑了;大哥,抱歉啦!她在心底说着,“那群人讨不到债银,就一把火烧了我的草屋,我的一切全都付之一炬,就连惟一的栖身之处也没了,这会儿,我是真的一无所有了。”她说得人戏,眼眶竟也闪动着盈盈泪光。

  “我说过,男孩子不可以随便掉泪,任何时刻都不行,那是懦弱的表现,你既然身为男儿,就要坚强一点,再多的苦、再深的痛,都该咬牙承担,宁可流尽一身的血,也不可轻易落一滴泪,知道吗?”

  好气概!舞蝶在心中赞叹着。

  “那么,你不曾流过泪吗?”她好奇地问。

  “没有,从来没有。”他坚定道。

  “我佩服你,你很坚强,可是我--我坚强不起来。”她垂下头,无助脆弱的模样令他心头一揪。

  “到我那儿去住吧!”展慕白说出了一直以来就想说的话。 

  舞蝶两眼一亮:“真的?真的可以吗?你愿意收留我?”

  展慕白含笑轻点了一下头。

  “哇,太棒了,谢谢你!”计谋得逞的舞蝶,眉飞色舞地高声欢呼。 

  女扮男装接近他果然是正确的,否则,向来对女色敬而远之的他,哪有可能这么轻易地答应收留她?

  展慕白想说服自己,做这个决定只是侧隐之心使然,可是当他望向那张纯净白皙的甜美笑颜,及闪着慧黠的、充满灵性的大眼睛时,他心头竟有股异样的情潮翻涌。天晓得,他的动机一点也不单纯!

  唉,恐怕今后困扰他的烦恼又要多一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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