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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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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每天往返医院,而她和康子谦之间也不若以往的疏冷,但丁以澄还是住在娘家,此举让丁以宁很不以为然。这算什么嘛!要合不合,要离不离的,这罗密欧和朱丽叶究竟在演哪一出戏码呀?尽管如此,她大嫂莫婉柔,仍是她的最佳听众,每天听她述说康子谦与以往大相径庭的“怪异”行止。听她陈述完最新的第一手资料,丁以宁又是皱鼻,又是呶嘴的:“你确定你现在说的人是康子谦?我即将‘卸任’的姐夫?”丁以澄倒是不理会她含着淡嘲的语气,径自蹙眉苦恼地说:“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子谦变得不太像他……其实也不能这么说,他其他地方的特质都没有变,像在沉思时,那副冷凝的神情和深沉的眼神,还有许许多多不经意流露出来的习性与动作,都如出一辙,就是对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很不安!”“这不是你长久以来所期盼的吗?你不安个鬼呀!” 丁以宁吐她的槽。 “但问题是……” “人家在患得患失,你懂不懂呀?蠢蛋!枉你还自诩为最了解她的‘另一半’。”莫婉柔嗤哼道。“喂!婉柔,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一来,我没谈过恋爱;二来,我没结过婚,我怎么晓得这些为情所苦的心情?”“不懂就闭嘴,少说话。”莫婉柔扭头望向丁以澄,别担心啦:既然他要对你好,你就大大方方接受嘛!管他以后会怎样,你没听说过吗?人生得意须尽欢。” “可是,他的行为模式还是很让人费解。”丁以宁撑着下巴思考着,手肘推了推她的大嫂,“喂!你家海柔不是也曾经失忆过吗?这方面你该懂得比我们还多,失忆的人,真的会连行为都反常脱线?”“不会呀!她的一切都很正常,连迷糊性子都没因此而变得精明起来。”想到这里,她若有所悟地直起身子正视丁以澄,“你的愁苦,该不会是来自海柔的前车之鉴吧?”不愧是写尽爱情史的小说家,竟一语便道破了她的心思,丁以澄一时困窘无言。“什么前车之鉴?”丁以宁摘不清楚状况,来回看着两人,她们在打什么哑谜呀?莫婉柔索性更详细说明:“因为海柔曾失忆过,在失忆后,对我三妹夫孟稼轩倾心,可是,当她再度恢复记忆时,也同时将失忆当中的事给忘得一干二净,呈现“二度失忆”的状况,也忘了她和稼轩情许今生的诺言,回到了过往的纯纯友谊。以澄,你所担心的是不是这个?你怕子谦恢复记忆后,也和海柔一样,忘了一切,所有的甜蜜也将随风而逝?”心思都被人给摸透了,她还能说什么?丁以澄心忖。 “是这样吗?小澄。”丁以宁审视着她的表情追问。 丁以澄轻抿着唇,算是默认:“我现在的心情真的好复杂,我怕他现在的一切举止并非出自真心,失忆之前的他,对我是全然的漠不关心,又怎么会在失忆之后……”“我懂你的想法,可是你看看,我三妹不也是如此? 失忆之前,她也不晓得自己爱稼轩呀!你何不当子谦是在失忆后才顿悟出自己的真情?别像我那傻妹夫一样,老是做些没必要的挣扎与逃避。”“那不一样!不论失忆前后,海柔对稼轩都有很深的感情,只是她不晓得那是爱罢了!可是子谦……他根本不曾在意过我,我好担心当他终于想起一切时,会责怪我利用他的失忆欺骗他。”丁以澄低低地说,明亮的眸子覆上缕缕的轻愁。“什么欺骗,讲那么难听!好歹到目前为止,你都还是他名正言顺的老婆,今天就算你使点小手段来拐自己的老公爱上你,那也无可厚非,更何况你什么都没做,何必把自己想得这么罪大恶极。”“可是小宁,我没告诉他,我们打算离婚的事,他只知道我们的婚姻平凡无奇,却不晓得……”“喂,白痴!你别呆到无药可救,连这件事都告诉他。”丁以宁惊叫出声。丁以澄要真的说出来,那便真的玩完了! “所以,我才挣扎呀!如果让他知道他早就不要我了,他会怎么想?我怕……”心底深处,丁以澄自私地想留住此时温存多情的他,甚至不希望他恢复记忆……每每思及此,她总因自己卑鄙的想法而感到羞惭,难以原谅自己。“我也不赞成你告诉他。”莫婉柔正色地道,表情无比认真,“丁以澄,你听我说,这是上天给你们的机会,你要是轻易放掉,那就太傻了!以前的他爱不爱你姑且不论,至少现在他愿意接纳你、尝试去爱你,除了没有以往的记忆外,他依然是他,只要为你动了情,那么以后不管他回想起所有的事时,还保不保留这段记忆,他都是爱你的,记忆可能失去,感觉却绝对不会消逝。”“是这样吗?”丁以澄神色无比茫然。 “对啦!听爱情专家的话准没错。”丁以宁拍拍她的肩,替她加油打气。丁以澄心绪紊乱,完全拿不定主意:“你们的意思我都懂,让我好好想一想,好吗?”她低头看了一下表,起身:往外走。 “喂!小澄,你去哪?” “子谦今天出院,我去接他。”说完,丁以澄拉开大门,消失在她们眼中。 丁以宁受不了地翻个白眼:“你看看,这像是前一阵子满口说着要离婚的人吗?” 莫婉柔轻笑出声:“没办法,现代痴情女。” “啧!真没志气,一个康子谦就把她吃得死死的,我就搞不懂,这康子谦除了比人家帅一点之外,实在没有一点情趣,不苟言笑、严肃乏味得要死,小澄偏偏爱他爱得死心塌地,真没眼光!” “爱情的国度,是没有道理可言的,以后你就会懂了。”莫婉柔轻轻道出颇有哲理的几句话。 她?免了吧!丁以宁嗤之以鼻。 在医院待腻了,康子谦开始耍赖要回家,再加上他身上的伤口已无大碍,额上的伤也拆了线,大致复元,丁以澄请示过医生后,才决定今天前来接他出院。 “老婆,你怎么这么晚才来?我等你好久了。”他颇含抱怨地拥住她,将脸埋在她纤白的颈间,“好想你喔!”她一阵轻颤,因他那一句充满感情的话语而动容。 “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那股幽幽淡淡的馨香,很每人陶醉神往,且神奇地殿平抚他的心。她张望了下四周:“妈呢?” “我要她在家休息,有你接我就行了,她就别多跑一道了。” “你还认得回家的路吗?” “认得的话,我叫你祖奶奶。”他没好气地回她。要真记得,还叫失去记忆吗?上了计程车,她目光定在窗外的街景,而他的双眼则停驻在她身上:“澄澄,你有心事?”他早就留意到了,只是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没有哇!”她立即反驳,因为太过迅速,倒显得有些心虚。 没有才怪!他不悦地皱着眉:“我不喜欢欺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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