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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耿皓耘想了想,索性摊开来讲,“爸,我对可岑……我是说,她是第一个让我动情的女人。”

  耿敬群闻言,再一次地瞪大了眼,“皓……皓耘,你玩真的?”

  “一直都没假过。”

  “可是……我倒不是个思想古板的人,可岑也的确是个好女孩,但你别忘了,人家可是有护花使者了,你这样不是……”

  “这也是我最头痛的问题。我不勇敢面对行吗?放心吧!虽然这是我初次遇到感情问题,但我相信我可以处理得很好。”

  “怎么处理?横刀夺爱?还是慧剑斩情丝?”

  耿皓耘低低一叹,目光深幽迷离,“那得看她心中有没有我。”

  才踏进家门,一只抱枕便迎面飞来,夹杂泼妇骂街的声浪,“天杀的项可杰,你这死王八蛋还有胆活着回来见我?!”

  “呃?”一阵眼冒金星后,项可杰茫茫然的杵在门口,一时搞不清楚状况,“可岑,这是你别出心裁的欢迎仪式吗?”

  “欢你的香蕉芭乐!死项可杰,我看到你就有气!”愈想愈火,手中的抱枕又飞了出去。

  这一回,项可杰眼明手快的接个正着,“怎么回事,我得罪你了吗?”

  不会吧?他明明出了一个星期的公差呀!怎会惹上这头母老虎?还是她气他没打电话回来报平安?

  “怎么回事?你居然还有脸问我‘怎么回事’?!”可岑气咻咻的逼近他面前,纤纤玉指顶上他鼻子,架式十足的悍妇样,小脸气得红通通的。“你什么意思?我跟你有仇是不是?居然将没油的车子丢给我就闪人,对我不满就直说嘛!何必用这种令人唾弃的手段设计我,害我被人笑死了。”

  “没油?车子?”记忆中好像真有这么一回事,“我忘了提醒你去加油吗?”

  “我忘了提醒你去加油吗”可岑学着他的口吻皮笑肉不笑的重复了一遍,整个人火了起来,“你有胆再给我装出一脸无辜可怜相试看看!”

  哇!小雌虎翻脸了,瞧那张牙舞爪的悍样……他小生怕怕的噤声不语。

  “知道忏悔就好!”怒火总算稍稍平熄,她深吸了一口气,“我要保留淑女形象,你有空自己乖乖回桃园,项奶奶说要代我教训你。”

  保留淑女形象?她还有淑女形象吗?项可杰好生疑惑,却不敢造次,怕再惹毛小母老虎,就真的要英年早逝了。

  “好嘛!别生气了,我请你出去吃晚餐算赔罪好不好?”他低声下气、讨好的说着。

  “这还差不多。”她将钥匙丢给他,“喏!油我加满了。”

  一顿不满发泄完,她又回复恬静可人的模样,亲亲热热的挽着他的手出门。

  项可杰摇摇头,怜爱的揉揉她的头。这个打小一同长大的小妹,真是令他既无奈、又好笑,往往拿她没辙。虽然他们并没有血缘关系,但他对可岑真的是做到了当成自己的亲妹妹在宠爱,简直疼进心坎里去了,正如项奶奶所说,她的每一个孩子虽来自四面八方,但命运的奥妙却将他们紧紧相系,珍惜今日同聚一堂的缘分,他们便是一家人。

  今夜的苍穹星子寥落,朔日的月光特别暗淡,而在星月下久候的人儿,脸上却无丝毫不耐。

  下意识又望了一下腕表。都九点多了,可岑会去哪儿呢?

  英挺的剑眉这才微微拢起,倒不是因为扑了个空,而是他没事先和她约好,临时兴起便由着思念氾滥成灾,冲动的来找她,找不到人是他太唐突,也不能怪人家,他只是担心晚归的她罢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传来他所熟悉的精灵笑语,一双人影走入他的视线。他全然怔住,没有想到会见着这一幕,脑海一片空白,在无法思考的情况下,下意识的迅速闪身没入黑暗中。

  “哈哈……你才爆笑咧!少五十步笑百步了,上小学还尿床,羞不羞啊!

  以为我不知道吗?”

  “项可岑!”项可杰咬牙切齿地嚷,明知这是他一辈子的痛,她还……

  呜……坏女孩!

  可岑挽着他的手臂,见他那敢怒不敢言的懊恼样,不禁笑得花枝乱颤,好不夸张。

  他们没有开车,边漫步着,边聊聊小时候的趣事──其实是不遗余力的互揭疮疤。

  回到家门前,她推了推他,“喂!你开门,我没带钥匙。”

  “你哟!懒到这种程度。”他失笑地掏出钥匙。

  “反正他会带嘛!成串的钥匙重死了。”她为自己申辩着。

  声音随着他们的进屋渐渐消失,耿皓耘呆怔原地。

  一阵尖锐的疼穿过心口,俊朗的容颜满是惊痛与失魂。

  他们已经进展到这种程度了吗?他可以随意进出她家?!

  反正你会带嘛……

  这句话代表着什么?莫非……

  他闭上眼,不愿往下想,愁苦纷乱的思绪令他烦躁不堪,握紧的掌懊恼的往墙上捶去。

  怎么办?他该怎么办?慧剑斩情丝,就当不曾爱过?可是──他办得到吗?

  不,他知道他不能,否则,现在他也不会有着撕裂般的痛楚。至今他才明白,原来他对可岑的在乎竟比他所能想像的还要深切,潮水般涌来的悲苦,教他无法自持……

  如果命运注定,她已有了另一个他,为什么还要安排他爱上她呢?难道就如老爸所言,是一种报应吗?他的无心,伤了太多的女孩,今日,他该尝尝同样的苦果?

  时间的流逝,对他而言简直是世间最残酷的折磨,分分秒秒凌迟着他的心,他不知道时间到底又过了多久,麻木的眼,始终不曾移开前方,直到里头的灯一盏盏的熄了,他才心灰意冷的闭上眼,无力地靠向冰冷的墙。

  恍恍惚惚的过了一个月,他简直不晓得自己在干什么,炉照上、情书照收,但是他知道,在灵魂深处,某样东西早已遗落,而他,日子过得极端麻木。

  他知道自己真的该死心了,既然决定将刻骨的深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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