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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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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他待女人向来冷若冰霜,对于周遭无数爱慕的眼神,他向来是不假辞色的。 “那我这句神经病更是骂对了,”他死也不认错,“洛寒只是个孩子,我不至于这么敏感。” “孩子?”项可杰嚷嚷着,“洛寒都二十岁,是个倾倒众生的大美人了,你还当她是个孩子?!” 耿皓耘怔了怔。他倒没注意这么多,院里的每一个孩子等于是他看着长大的,所以就一直当成了印象中的纯真孩童,不曾特别留意时光的流逝。 他的静默,换来另一端项可杰的感慨,“都快十年了,皓耘,你还走不出与可岑共有的那段回忆吗?你究竟还在等什么?难道你真打算为她这么守下去?” 他神情一僵,再度由他人口中提及他与可岑的过往,萧然的悲意涌上心口。 “我从没想过要走出那段人生最值得典藏的唯美记忆,她是我的妻子,我今生唯一的妻子!你也是我们爱情的见证人之一,不是吗?” 项可杰闻言,不禁感到难过,“是,没错,但你的人生还这么长,你不能一辈子活在回忆中啊!总该有人能取代可岑的位置……” “不,没有人,我的爱已在可岑身上用尽,若非这段回忆,若非这段执着,我十年前就无法再活下去,你懂吗?”平稳的声调,含着揪心的深情痛楚。 项可杰默默无言了。早在十年前,他便见识到耿皓耘对可岑的感情深到什么程度,但乍闻此言,仍是有相当程度的撼动与伤感。 如此痴情之人,为何偏偏情路坎坷,饱受折磨呢? 挂了电话后,夜已深沉,耿皓耘躺在床上,习惯性地望向身侧的空虚,再一次轻叹。 不论他的心,或是身侧的这个位置,一直都只属于可岑。 “岑,你是个最不负责任的妻子,你已缺席了十年,究竟还要折磨我多久,你才肯回到我身边来呢?” 抽了个空,他回了一趟桃园。 “回”?是的,回!可岑的家便是他的家,对他而言,这里已成为他的另一个家,来到这里,便像回到家。 以往在国外的时间,不论多忙,他最久三个月一定会回来一趟,项奶奶也早将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在疼爱;也因为项奶奶年事已高,所以他回这里来的次数也愈来愈频密,一个月总会来个一、两趟。 每每,第一个迎接他的人一定是洛寒,他没想到从前待他最冷漠又无动于衷的洛寒,如今竟成了与他感情最融洽的人。 每当留宿于此,他最常做的,是在陈旧的秋千架上,仰望满天繁星皓月,追忆着当年有可岑相伴的温存。 一旁仍旧是空漾漾的,几许落寞凄然浮上心头。 “耿大哥。”洛寒轻轻叫唤,翩然而至。 明知他在思念可岑姐姐,明知他的心与他们的回忆址不容她闯入,她仍是无法做到视若无睹,他眼中的愁苦狠狠地扯痛了她的心。 “小寒,怎么还没睡?” “你呢?”她反问,在他身侧的秋千架上坐了下来。 耿皓耘已学会不感到惊讶了,她坐在属于可岑的位置上,在她还是小女孩的时候便这样,纯真的气息稍慰他的感伤,他竟一点也不排斥,极自然的接受了她的存在,似乎只有和她在一起,心头那份沉重的怅惘悲戚才能短暂遗忘。 “在凭吊。”他低声道。 “你真的很爱可岑姐姐。” 十年了,他不曾淡忘可岑姐姐,而她也不曾学会不再对他付出她的爱,这大概就是他们的悲哀吧! “你还年轻,也许无法体会,如果你爱过,你会懂的。”他感叹道。 说她不懂?她也懂啊!她也明了情字的伤人,在夜里数度为他垂泪、为他柔肠百转时,她便清清楚楚的懂了。 “我懂,不适你信不信。” 他微感诧异的挑起英挺的眉,望向那写着专注的绝美容颜,而后将目光飘向遥远苍茫的星空,“那么,你懂不懂有一种感情,足以坚持一生一世,不受死亡的影响?” “就像你对可岑姐姐。”也像她对耿皓耘。 “没错,十年前,我曾和她在这个地方看过星月,那时,我心中便有着与她相依看一生星月的念头,至今,我仍深深企盼着,等她回来,等她再一次陪伴我,携手看一辈子的星月交辉。你或许会觉得我太傻,但我若不这么坚持,便会茫然的感受不到活着的方向与目的。可岑带走了我的灵魂,我在等她回来,再度以她的柔情,温暖我冰冷的血与心。” 他无法解释为什么,和洛寒相处,他总会极自然、毫无隐藏的说出埋藏在心底的感情,她澄净纯真的灵魂给了他太过熟悉的感动,一如──可岑。 耿皓耘的深情,令她心头酸楚欲雨,纵然死去,可岑仍带走了他一生的感情,她是幸福的,死又何憾? 她好羡慕可岑姐姐! 她多愿,在他身边伴他赏月观星的人是自己,然而,这却只是一则遥不可及的梦想;她比他更傻,她所坚持的感情,是至死都不可能得到回馈的单向付出啊! 耿大哥,我好爱你,你知道吗?用着你爱可岑姐姐的心情在爱你啊! “怎么不说话?”他拉回思绪,回首看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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