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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他没有强暴她,他没必要愧疚的,但是见着这样的她,他就是没办法不让疼楚泛满心胸。

  “潮潮……”他低缓的叫道,“嫁给我,好吗?”

  像是挨了一记重击,若潮死瞪着他,“你说什么鬼话!”

  “我是认真的!事情都到这种地步了,我必须对你负责。”

  “负责?”她低低重复,语气有丝轻嘲,“那么阁下预备怎么处置你那位伟大的未婚妻?”

  他阴郁的拧着眉,“那是我的问题,我会解决。”

  “解决?”她尖锐的讽刺,“好个始乱终弃、喜新厌旧的薄幸儿!”

  “潮潮!”他低吼,“全世界的人都能这么说我,就你不行!我的心一直都在你身上,不曾变过,负尽了天下人,只为一个你。弱水三千,我单单就取这么一瓢饮,你怎还忍心如此指责我?”

  弱水三千?单取一瓢饮……

  好熟悉的句子。她微微闪神。

  随着他幽远的目光望去,她见着了床头摆放的画框,那淡淡的字痕,像是烙在她的心版上,她怎可能忘得了!

  弱水三千?单取一瓢饮;沧海万倾,唯系一江潮!

  “够了!别企图利用沧海迷惑我,这是很卑劣的小人行径!”

  “我?利用他?迷惑你?”他明明好想哭,偏偏他却笑了,笑得酸涩,笑得凄苦。

  “呵……你该不会也想告诉我,会和我发生饥肤之亲,也是我卑劣的利用余沧海迷惑你的原故吧?”他没忘记耳边回荡的呢喃,那一声又一声的“沧海”,刺伤了他。

  若潮哑然无语。她口中虽唤着沧海,但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吻着她、给她深切怜惜的人是谁。

  “看着我,潮潮!在你心中,我到底算什么?”他微微激动的抓住她的肩头。

  “你别碰我!”她惊乱的往后退,死抓住掩在胸前的薄被。

  如今就连他的碰触她都难以忍受了吗?到头来,他给她的还是屈辱?

  “既然不是心甘情愿,为什么要将自己交给我?毕竟我是你生命中第一个男人啊!”

  “那又怎样?”她反问,听得沈千帆傻了。

  “什么叫那又怎样?!难道刚才的事对你一点意义都没有?”他的话调不由得激昂了起来。

  “你以为这能改变什么?我还是我,你还是你,一切都没变,你去娶你的娇贵未婚妻,别来跟我玩负责的把戏!”她心乱如麻,一时难以坦然面对他,更不知该用什么样的心情,重新面对那份爱恨交缠的矛盾情感。

  “你……”该死,她怎么能说得这么潇洒!为什么心痛的永远是他,而她永远无动于衷?!“你的血是冷的吗?直到现在,我真的开始要相信,你的七情六欲的是随着余沧海长埋于土了!很悲的发现,是不?”

  他哀凄的一笑,失魂落魄地退了几步,“傻的是我,拿一颗真心任你蹂躏,执迷不悔;而你,一个连心都没有的人,怎么会去在乎我是否曾经被你伤得心力交瘁,无力喘息?你不在乎的,从来都不在乎,不是吗?”

  “你可以为在你心中的那道影子狂悲狂喜,而对现实生活中的我,你除了麻木还是麻木,我算什么呢?说穿了,只是个不自量力的傻瓜罢了。只是,我真的好想问,你到底是多情还是无情?为什么昔日你能义无反顾的爱着余沧海,而今对我却……似想抛开愁肠百转的思绪,他甩甩头,没再多看她一眼,踉跄的夺门而出。他需要一个安静的空间,独自舔科她再一次剖下的深沉伤口。

  是以,也没见着她眼底浮起的凄楚泪光……

  近两个月又过去了,他们没再见面,若潮一再告诉自己:也好,他们是需要分开一段时间,彼此冷静下来,沉淀自己的情绪,好好思考他们之间的一切。

  可,再完整的心理建设,却说服不了灵魂深处莫名的渴盼,以及日复一日逐渐加深的失落……

  一阵酸意毫无预警的涌了上来,她捂着嘴冲向浴室,万般难受的干呕了起来,直要吐光胃中的酸水方肯罢休。

  她掬起清水冲洗脸庞,想让自己打起精神。沉沉地吐了一口气,她双手抵着流理台撑住虚软无力的身子,抬起顶看向镜中略显苍白的自己。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近来这几个早上她老是这样,一开始,她也许能够把它当成过于忙碌、饮食失调之类的,可是近来频频的反胃症状及连续两回没来的月事,这也有可能是巧合吗?

  乍然的领悟令她倒抽了口冷气,跌靠着身后的墙,脸上血色尽褪。

  老天该不会这么残忍吧?一次的行为失轨,就要她付出这么惨痛的代价!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她茫然失神的步出浴室?床头摆放的照片印人眼帘,她取了过来,无力地跌坐在地板上,喃喃地低问:“沧海,你会原谅我吗?”

  就算他原谅了她,她也无法原谅自己。曾经,她信誓旦旦的说她这辈子只属于他,结果,却将身心交给了另一个男人,就在她和沧海的床上,而那个人还是间接夺走他生命的罪魁祸首,最后甚至……怀了别人的孩子!

  她怎么可以让沧海蒙受这样的羞辱!

  她最懊恼的不是这件事的发生,而是在这当中,她完全没有任何的挣扎,抗拒,甚至到现在,她依然不感到后悔,会得难过,只是因为对不起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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