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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确实很傻,没她辩解的余地。

  可是……他说“一辈子”耶!这样是不是表示……她伸手,轻轻扯了下他衣角。“恢复邦交了?”

  他没好气地瞥她一眼,提出但书:“你要是再质疑我的人格,绝对没有下一次了。”

  “我发誓。”她举出三根手指,以童子军品德宣誓。

  他哼了哼。“我妈有煮绿豆汤,要不要进来喝?”

  “要!”

  于是,在断交了近一年后的某个夜晚,他们再度恢复邦交。

  虽然,杨季燕事后表现出事过境迁的样子,但徐孟磊知道,她心里有疙瘩,初恋在她心里划下很深的伤,无论是被辜负的感情、还是受折辱的自尊。

  她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淡然,她其实,很痛。

  之所以从不对他诉苦,是因为自认活该,他早提醒过她,是她执迷不悟,所以没脸哭诉自己有多惨。

  无论事后他怎么问,她就像颗死蚌壳一样,吐不出一粒沙,怎么也不肯透露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后来有一回,他在商学院的走廊遇到她那个混蛋前男友,当时其实也没想什么,就是带着笑走近,用尽毕生最大的力道——狠狠挥出那记拳头。

  然后,甩甩有些麻的五指,越过被揍倒在地的障碍物,心情愉快地拿出手机打讯息——

  不要再难过了,我帮你打蟑螂。

  那一次之后,他们再也没有吵过架。

  大学毕业后,徐孟磊准备入伍服兵役,在那之前,女友有出国读书的规划,于是谈过之后,他们很理智地分手了。

  惆怅不是没有,但一直以来,他们的恋爱都谈得很理智,不走琼瑶路线那样的激情狂涛,所以也不会一失恋就觉得世界末日、活不下去。

  进部队之后,首度开放面会,母亲要做生意、妹妹要读书、奶奶身体不好,不适宜长途奔波,只有杨季燕大老远来看他,这份情谊,他是默默放在心上。

  “头发剪短了耶,好矬喔。”

  “下次你来,我头发旁分,再用造型液抓个造型来接客,如何?”

  他皮笑肉不笑地回应。会不会聊天啊她!明知道这是男人这辈子无法拘泥外表的痛苦时刻,还在他伤口上撒盐。

  她笑不可抑。“最好还有办法旁分抓造型啦。”

  两人没什么重点地扯了一堆五四三的,她才正色说:“你在里面有什么需要的,写一张清单给我,我会准备好,下次带来给你。”

  “你在里面——”怎么听起来好像在狱中蹲苦牢的感觉……反正也大同小异了。

  他苦笑。“谢谢你喔。”

  “家里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常常过去走动,帮你顾好。”她知道他很重视家人,入伍服兵役前,最挂心的就是这件事。

  父亲早逝,奶奶年纪又大了,常常这里痛、那里不舒服;母亲要做生意,家里生计目前是靠她卖红豆饼的小摊子在维持;妹妹上高中,正是叛逆期……一家子都是女人,只能指望他这唯一的男丁,他肩头的责任很重大。

  他目光暖融,倍感窝心。“谢啦!能认识你真好。”

  她不是口头上说说而已,每次有机会打电话回家,关心家里的状况时,从母亲口中得知,她真的常常去家里帮忙,关心他家人有何需要。

  有一回,奶奶风湿关节痛的老毛病又犯了,疼到无法行走,季燕经常开车载奶奶去医院看诊,陪进陪出的,不断打听中、西医方面的名医,补品不间断地送来,

  现在奶奶都可以到公园跳土风舞了。

  偶尔,也会去母亲的小摊子帮忙做生意,收摊时一起推着小摊车回去,路上闲话家常,有时母亲都会产生错觉,自己好像多了个女儿。

  他半开玩笑地回道:“那就收她当乾女儿啊。”

  没想到母亲居然当真跑去问她,往后就听杨季燕乾妈长、乾妈短,喊得甜乎乎的。

  当他退伍时,杨季燕已经跟他家里关系打得超好,有人奶奶、乾妈喊得甜,小的那只“姊姊”也喊得超巴结的,这世界是怎么了?他妹都连名带姓喊他“徐孟晶”,一辈子也没喊过他“哥哥”吧!

  他甚至在自己房间开衣橱时,惊吓地发现性感女性内衣从里面掉出来。

  三十四D耶!这绝对不是那只发育不良的徐小妹撑得起来的。

  内衣的主人红着脸,不好意思地坦承:“对不起喔,我昨天收拾的时候不小心遗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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